南安辰听话地拿出自己的写字本和铅笔,还分了一个新本子和一支铅笔给云舒。
两个小朋友并排坐在餐桌旁,云姨拿着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云舒”两个字。
耐心地讲解着:“看,这就是‘云’,这个是‘舒’,有点复杂难写。左边一个‘舍’,右边一个‘予’,合起来就是舒服、舒展的意思。”
两个小孩都会写白云的云,就是舒字太过复杂,需要长时间地练习。
她反复教了几遍,把笔画顺序也写出来。
“云姨得去前厅帮忙了,你们两个自己乖乖练习,好不好?不要跑出去。”
南安辰点了点头。
云姨匆匆离开后,小楼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和隐隐约约从前院传来的模糊音乐声与笑闹声。
两个小家伙都低下头,开始认真地在本子上描画。
南安辰比云舒大一岁,本就聪明早慧,加上早已启蒙,很快就掌握了这个字的写法。
写得工工整整,一遍一遍的练习着。
云舒则小手握得紧紧的,写得歪歪扭扭,很是吃力。
她三岁上幼儿园,四岁父母去世,再没去过学校。
看着南安辰写得那么好,眼里满是羡慕。
偷偷瞄了南安辰好几眼,终于鼓起勇气,小声地、带着点好奇问道:
“少爷…你叫什么名字呀?”
南安辰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只是低声回应:“南安辰。”
“南——安——辰……”云舒小声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少爷,你能写给我看看吗?”
南安辰沉默了一下,还是拿起笔。
在云舒的本子上,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写下了“南安辰”三个字。
云舒凑过去,仔细地看着那三个字,然后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少爷的名字看起来……好像比我的简单一点耶!我要先学会写少爷的名字!”
于是,这个傍晚,在这个被人忽略的寂静小楼里。
五岁的云舒握着铅笔,一遍又一遍地,在田字格本子上练习书写着“南安辰”这三个字。
对她而言,这是比她自己名字更重要、更需要先记住和书写的存在。
而南安辰,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纠正一下她的笔画。
自己专注的练习“舒“字。
有时会沉默地看向门外渐渐沉下的夜色,听着那永无止境的、属于他母亲的世界的喧闹。
后背的伤痕在寂静中隐隐作痛。
只有身边那个小女孩笨拙却认真的书写声,带来一丝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