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瞬,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过去。”
没有多问,转身下楼。
推上那辆自行车,利落地跨上去,驶出了后院。
阿诚哥结婚后不久,南安辰就用自己攒下的钱买了这辆自行车。
从此,每天上下学,后座上总会载着云舒,穿过南城清晨的薄雾和傍晚的霞光。
这条别墅区的路绿化极好,高大的法国梧桐枝叶繁茂,几乎遮天蔽日,投下斑驳的光影。
此刻,南安辰用力蹬着脚踏板,自行车飞快地穿梭在绿荫之下。
想着家里此刻正在上演的、那些光鲜亮丽背后的龌龊与交易。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郁和恶心感就像藤蔓一样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猛地发力,像是要把所有愤懑都发泄在脚踏板上,自行车快速朝着图书馆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
那座位于右院的奢华娱乐馆,南安辰从未踏足过。
那是莫冷凝明令禁止他靠近的禁区。
那是她的王殿,是她编织人脉、进行权钱色交易、巩固她商业帝国的核心堡垒。
在她看来,南安辰这个“不祥”的、带着残缺的儿子,会玷污那里的“风水”,会破坏她的“财运”和“气运”。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她完美面具上一道丑陋的裂痕。
可不进去,不代表他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那些暧昧的灯光,放纵的笑声,隐秘的交易,甚至某些房间里传出的不堪入耳的声响……
他从小被迫窥见一斑,早已心知肚明。
那是一个巨大的、华丽的脓疮,散发着腐朽堕落的气息。
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哥哥南安霖。
随着年龄增长,南安霖愈发懂得如何讨母亲欢心。
他精明,善于察言观色,母亲的偏爱让他成为家里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少爷。
莫冷凝再强势,也深知自己总有老去的一天。
南家这艘大船,明面上终究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来掌舵。
显然,南安辰绝无可能,那么南安霖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从南安霖初一开始,莫冷凝就有意地带他出入各种上流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