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
“我说,等她长大再说。”
季延笑了笑,右眼尾的疤痕随之轻轻牵动。
他弯腰拾起那朵铁丝花,放进帐篷角落。阿澈仍在熟睡,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木牌静静躺在他手心,偶尔闪烁一下微光。
季延坐回小凳,打开“方舟”系统。信号仍在,频率稳定。他记下坐标,合上表盖。
老板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热粥。“吃点东西。”他说,“后面的事还长。”
季延接过碗,吹了口气。粥有点烫,但他一口一口喝完了。
白幽站在不远处,等他吃完才开口:“你说的‘真正挑战’,是指那边?”她抬手指向东北。
季延点头。“不只是路难走。”他说,“是没人知道那里有什么。”
“那你还打算去?”
“必须去。”他说,“阿澈听见了心跳,说明那边还有活着的东西。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别的。但我们得回应。”
白幽注视着他几秒,忽然说:“你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以前你只想自己活着。”她说,“现在你想带着别人活下去。”
季延没有否认。他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
“我去看看西区的管道连接进度。”他说,“你照顾一下阿澈。”
白幽点头。她走进帐篷,在阿澈床边坐下。孩子翻了个身,嘴里又轻声念了一句“爸爸”。
她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
外面,阳光洒在铁皮屋顶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一群人正合力抬起一段锈蚀的输水管,喊着号子朝西区走去。
季延穿过人群,朝仓库方向走去。有人跟他打招呼,他点头回应。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白幽掀开帐篷帘子,朝他望来。两人对视一秒,他转身继续前行。
阿澈在梦中轻轻攥了攥手中的木牌。
光芒再次亮起,比之前持续得更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