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爷言重了。”
“车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算不上笑意的弧度,“不是我们把她怎么样了,而是我们发现她时,她正孤苦无依,病重垂危。是我们请了大夫,用了好药,才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如今也好生奉养着。”
何景浑身冰冷。
母亲当年并非病故,而是失踪?
他一直以为她早已不在人世!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找到母亲的?
又为何此刻才拿出来说事?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何景的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压抑的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而他,早已身在局中。
“车夫”将长命锁收回怀里,慢条斯理地道:“不想干什么。只是我家主人听闻何爷对沐家小姐忠心耿耿,如今沐家蒙难,小姐孤身一人周旋于虎狼之间,实在令人唏嘘。我家主人惜才,更念旧情,想请何爷行个方便,在某些小事上……通融一二。如此,芸娘子方能继续安稳度日,颐养天年。”
图穷匕见。
用他失散多年、生死不明的生母作为威胁,逼他背叛他现在唯一誓死效忠的人!
何景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阵阵发黑。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几乎要将他击垮。
他恨不得立刻拧断眼前这人的脖子!
但他不能。
母亲。他还活着的母亲,成了套在他脖子上最致命的枷锁。
“你家主人…是谁?”
何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味道。
“车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何爷是聪明人,何必多问?时机到了,自然知晓。眼下,何爷只需知道,沐小姐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动向,尤其是……关于她最近接触的那几位大人物,以及她在查的沐家旧事,若能及时告知,芸娘子便能多得一份安稳。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威胁意味,已然弥漫在狭小的胡同里。
何景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要迸出血来。
他想起沐兮昨夜可能的遭遇,想起她强撑的冷静,想起她交付给他的调查任务而他,现在却要被迫成为刺向她的另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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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与孝道,守护与背叛,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撕扯,几乎要将他整个人从中劈开。
“何爷”
那“车夫”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挣扎,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平静,“沐家小姐固然重要,但生身之恩,岂能不顾?更何况,沐家这趟浑水太深,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挣扎到几时?良禽择木而栖,何爷为自己和生母谋条后路,也算不得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