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的铃铛声在巷口叮叮当当响,小虎拽着哑女的手往前跑,两人的影子被日头拉得老长,像两条欢喜的鱼在地上游。哑女的布鞋踩过青石板,发出轻快的嗒嗒声,腰间的香包随着动作轻轻撞着裙摆,半只蝴蝶补丁在布上颠得欢。
“慢点,当心摔着。”哑女笑着挣了挣,却被他拽得更紧。小虎的手劲大,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像揣了个小暖炉。她看着他后脑勺扎着的小揪揪——是早上她顺手给他梳的,此刻随着跑动一颠一颠,忍不住伸手拍了拍。
“到了!”小虎在货郎摊前停下,指着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要那串最大的!两串!”货郎笑着取下两串糖葫芦,一串裹着白芝麻,一串撒着瓜子仁,红艳艳的山楂在阳光下闪着油光,看得人直咽口水。
哑女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睛,舌尖却立刻泛起甜。山楂的酸混着冰糖的甜,像极了刚才在木箱里翻出的那些旧时光。她忽然想起去年秋天,小虎在山里摘了野山楂,笨手笨脚地熬糖,结果糖熬糊了,弄得满手是泡,最后两人分着吃了一碗又酸又苦的山楂糊,却笑得直不起腰。
“你看你,吃得满脸都是。”小虎掏出帕子,伸手替她擦嘴角。他的动作很轻,指腹蹭过她的脸颊,带着点粗糙的暖意。哑女的脸腾地红了,低下头,假装专心啃糖葫芦,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货郎在旁边笑着打趣:“小两口真恩爱,这糖葫芦配你们正好,甜甜蜜蜜!”
小虎嘿嘿笑,也不否认,接过哑女递来的另一串糖葫芦,咬了一大口,酸得直咧嘴,却还说:“好吃!比去年我熬的强多了!”
哑女被他逗笑,嘴角沾着的糖渣跟着颤。阳光落在她脸上,把那点笑意照得透亮,像撒了层金粉。巷子里人来人往,叫卖声、说笑声混在一起,却好像都成了这对年轻人的背景音,只剩下他们俩咬糖葫芦的声音,清脆又甜蜜。
回到院子时,小虎把剩下的糖葫芦插在屋檐下的竹枝上,像挂了串小红灯笼。哑女坐在石阶上,看着他搬来梯子,把晒好的桂花收进陶罐。金黄的花瓣落在他的发间,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把陶罐盖盖紧,嘴里念叨着“再封半个月就能酿桂花酒了”。
“去年的桂花酒还没喝完呢。”哑女说。
“那不一样,”小虎回头冲她笑,“今年的加了山楂干,你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