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宇没再解释,只是拿起内线电话:“让教育组的王老师过来一趟。”
张天昊上课的王老师是个和蔼的beta老太太,戴着副老花镜,说话慢条斯理的。
她显然提前得到了陆承宇的嘱咐,没提张天昊的背景。
张天昊学得很认真,记忆力很好,教过的东西很快就能记住。
只是当王老师讲到“平等”“自由”“权利”这些词时,他总是皱着眉,一脸不解。
“王老师,”他忍不住问,“omega真的和alpha平等吗?怎么可能平等呢?”
王老师推了推老花镜,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叹了口气:“孩子,人和动物不一样。不管是alpha、beta还是omega,首先都是人,都应该拥有同样的权利和尊严。”
“尊严?”张天昊摇摇头,“omega哪有什么尊严?能被alpha好好对待,有口饭吃,能生娃,就不错了。”
王老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她教了一辈子书,见过顽劣的学生,见过愚钝的学生,却没见过像张天昊这样,
王老师的手顿在半空中,看着眼前倔强又茫然的青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她从教三十多年,见过太多被偏见困住的孩子,可像张天昊这样,被封建思想捆得严严实实,还以为那是蜜糖的,这还是第一个。
“孩子,你先坐下。”王老师放缓了语气,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又起身给张天昊倒了杯温水,“咱们慢慢说,不着急。”
张天昊犹豫了一下,还是拘谨地坐下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却依旧带着抗拒——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要纠结“平等”“尊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omega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就够了吗?
王老师把水杯推到他面前,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开口:“我年轻的时候,也认识一个和你很像的omega。”
张天昊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却悄悄抬起了一点目光,显然被这句话吸引了。
“她叫钱锦绣,家在邻村,长得比俊,手也巧,绣的帕子能卖出好价钱。”王老师的声音带着点回忆的温柔,“那时候村里的规矩也严,omega到了十八岁就得嫁人,她爹娘早就给她选好了人家,是镇上开杂货铺的alpha,家里条件不算差,就是年纪大了点,还带着个前妻留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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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昊抿了抿唇,在心里默默想:这不是挺好的吗?omega能嫁个条件好的alpha,有饭吃,有地方住,就是好归宿了。
“钱锦绣不愿意。”王老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摇了摇头,“她跟我说,她不想一辈子围着灶台转,不想每天只能跟柴米油盐打交道,她想把自己绣的帕子卖到更远的地方,想看看山外面的世界。”
“可……可她是omega啊。”张天昊忍不住小声反驳,“omega就该在家伺候alpha,照顾孩子,她怎么能想这些呢?”
“为什么不能?”王老师反问,眼神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她会绣花,会算账,脑子比很多alpha都灵光,凭什么只能困在村里?就因为她是omega?”
张天昊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从小听的都是“omega不如alpha”“omega就该听话”,从来没人问过他“为什么不能”。
“后来呢?”他小声问,声音里少了点抗拒,多了点好奇。
“后来她跑了。”王老师笑了笑,眼里带着点欣慰,“趁着爹娘不注意,揣着自己攒的几十块钱,偷偷去了县城。一开始日子过得苦,在布店里帮人打杂,晚上就在出租屋里绣花,有时候忙到后半夜,手指被针扎得全是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