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楚墨污齐纛

“唉,表面文章罢了。”士子摇头叹息,“齐军跋扈,燕人敢怒不敢言。此事在燕地已非秘密,只是齐人封锁消息,外人不得而知。可怜燕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啊!”

类似的对话,在卫国、郑国、甚至宋国的宫廷坊间悄然流传。版本愈发离奇:有的说管仲欲在北地自立为王;有的说齐桓公好大喜功,北伐耗空国库,已暗中加征赋税;更恶毒者,则将矛指向管仲的个人品德,编排出种种不堪的私德轶事。

谣言如沼泽中的毒瘴,无声无息地蔓延,腐蚀着齐国刚刚建立的威望。它们真假难辨,却恰好迎合了部分诸侯对齐国坐大的忌惮与恐惧。

齐宫,管仲手持数卷密报,眉头紧锁。他对面的齐桓公已是怒不可遏。

“无耻!卑鄙!”桓公一脚踢翻案几,“楚国竖子!安敢如此污蔑于朕!还有那些诸侯,愚昧无知!竟相信此等荒唐之言!”

“君上息怒。”管仲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中已凝满寒霜,“此乃楚人之计,攻心为上。谣言虽假,然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其毒在于,它利用了人性中的猜忌与恐惧。”

“朕要发兵!南下伐楚!朕要亲口问问熊恽,他到底意欲何为!”桓公咆哮着,霸主的尊严受到严重挑衅。

“不可!”管仲断然阻止,“此时伐楚,正中其下怀。我劳师远征,彼以逸待劳,更可坐实我‘穷兵黩武’之名。诸侯惊疑,未必肯助我。届时,我霸业真将危矣。”

“难道就任由他们污蔑?!”桓公梗着脖子,满脸不甘。

“自然不是。”管仲放下密报,目光锐利如刀,“楚人欲乱我心神,我则需以静制动,以实击虚。彼散播谣言,我则广布仁德;彼暗中勾结,我则光明正大。”

他走到殿中悬挂的地图前:“楚人此举,恰恰说明他们畏惧。畏惧北伐之功使我威望太盛,畏惧葵丘之会成功召开。我们原计划不变,反而要加大力度。”

“如何加大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