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顿时分为两派。一派以狐偃为首,认为西线战略失误,应转为彻底防守,甚至有人隐晦提出可与秦国暂时议和,先稳住一方;另一派则以赵衰为代表,认为败仗虽痛,但不应因此丧失进取之心,应吸取教训,更换或将,继续寻求破敌之策,否则前功尽弃。双方争论不休,互不相让。
晋襄公看着下面争吵的臣子,又看着跪地不起、额头渗血的舅父,心中乱成一团。狐偃的忠心他毫不怀疑,但其策略是否过于保守?赵衰的坚持亦有道理,但惨败的教训就在眼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压力不仅来自战场的失利,更来自朝堂的纷争和托孤重臣的以死相逼。
就在朝争陷入僵局之际,又一匹快马带着南线的紧急奏报直入宫门。内侍匆匆将一卷密封的绢帛呈给晋襄公。
是栾枝的奏章!
晋襄公几乎是抢过奏章,迫不及待地展开。栾枝的笔迹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字里行间却透着急切。他首先简要禀报了南线防务稳固、楚军暂无异常动向的情况,然后笔锋一转,直指西线:
“臣栾枝顿首急奏:惊闻西线王官之败,痛彻心扉!先蔑将军勇毅为国,然孟明视据险死守,强攻实乃下策,此败非战之罪,乃战略之失也!”
看到这里,晋襄公心中一动,栾枝的看法,竟与狐偃有相似之处。
栾枝接着写道:“然,败局已定,徒悲无益。当务之急,非争论是非,亦非一味转攻为守。若此时全面退缩,示弱于秦,则孟明视气焰更炽,必得寸进尺,西线永无宁日!臣以为,当秉持‘以守为进,待机而动’之策。”
他提出了具体的建议:“一,西线残部,应立即收拢,择险要处固守,深沟高垒,保存实力,绝不再贸然出击。二,国内速派老成持重、善守之将(臣举荐大夫阳处父)前往主持西线防务,稳定军心。三,派精锐小股部队,不间断骚扰秦军粮道,积小胜为大胜,疲敝敌军。四,亦是至关紧要者——请国君遣使,北联白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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