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这已不仅仅是继位宣言,更是一篇血泪交织的复仇檄文,一场对自己、也是对全体吴人的残酷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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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胥第一个跪伏下去,以头触地,声音哽咽却无比洪亮:“臣,伍子胥,谨奉王命!愿效死力,助我王雪耻复仇!” 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份不顾一切的复仇之火,在新王身上重新燃起,这让他感到一种近乎战栗的兴奋。
伯嚭紧随其后,高声道:“臣等谨奉王命!誓死追随大王!” 他心中快速盘算,新王如此锐意复仇,伍子胥的地位必将更加稳固,自己必须调整策略,至少在明面上,要表现得比伍子胥更加积极主战。
群臣山呼海啸般跪倒,誓言复仇之声,直冲云霄。这一刻,吴国的国策,在夫差继位的第一天,就被牢牢钉死在了“复仇越国”这唯一的目标之上。
吴国剧变的消息,随着快马和舟船,迅速传遍列国,在已然暗流汹涌的天下棋局中,再次投下了一颗重磅石子。
晋国,绛都。
赵盾的病情似乎因这个消息而好转了几分。他半倚在榻上,听着谋臣程滑的禀报。
“夫差小儿,竟行此酷烈自砺之法……”赵盾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吴越之仇,已是不死不休。好,很好!”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如此一来,楚国东顾之忧,短期内难以解除。子玉(此处指代楚令尹,按前文子玉已死,或可调整为楚国内部其他实权人物,或泛指楚国压力)新丧,庄王隐忍,如今东南又起烽烟,楚国想要恢复元气,难矣。”
他挣扎着坐直身体,对侍立一旁的赵朔和几位心腹重臣下令:“传令荀林父、郤缺,加大对郑、卫的压迫!绝不能让楚国借助与郑、卫的联盟,轻易恢复势力。我们要趁他病,要他命!”
赵朔躬身领命,眼中带着对父亲的敬畏。他深知,父亲这是在为晋国,也为赵氏,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略窗口。
楚国,鄀都。
楚庄王熊侣依旧保持着他的“昏聩”,甚至在听到吴王阖闾死讯、夫差发誓复仇时,还故意在朝堂上抚掌大笑:“死得好!那老匹夫也有今日!来来来,当浮一大白!”
但当他退入深宫,独自面对几位真正的心腹重臣时,那醉意朦胧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而锐利。
“夫差……此子不可小觑。”楚庄王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其志不在小,其心何其毒也。每日庭呼自警,这是要将整个吴国绑上复仇的战车。”
一位老臣忧心道:“大王,吴越相争,于我楚国本是好事。然夫差若真能整合吴国之力,三年后倾国伐越,越国恐难抵挡。一旦吴国吞并越地,尽收其众,实力大增,届时我楚国东境,将面临一个比阖闾时代更强大、更疯狂的敌人。”
楚庄王微微颔首:“爱卿所虑极是。勾践虽侥幸胜了一阵,但国力远逊于吴。我们必须给越国喘息之机。” 他沉吟片刻,“派人秘密接触越国,示之以好,必要时,可提供些许粮秣兵器,但要做得隐秘,绝不可正面开罪吴国。同时,国内整军之事,需再加快!寡人‘醉’了三年,有些人,也该动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