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之上,当朝皇帝陈武身体枯瘦,他的面庞如同老木一般沧桑。
他浑浊的眼盯着帐顶的花纹,两只手不自觉地攥紧,手指在锦被上抠出几道白痕。
算算时间,自己那个“孝顺”的三儿子陈安,也该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门轴“吱呀”一声响,陈安穿着一身白色的孝衣就走进来了。
他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白色的药碗,热气裹着甜腻的蜜香飘到陈武鼻尖上。
只是陈武并不觉得欣慰,只觉得悲凉。
在一片沉默之中,陈安屈膝跪在榻前,带着哭腔说道:
“父皇,这些时日您受苦了,儿臣熬了您最爱的冰糖燕窝,您快喝两口补补身子。”
陈武的喉结动了动,没有伸手去接。
他太熟悉这个儿子了,当年还在军营里的时候,陈安为了抢功,居然把兄长的战功算在了自己头上。
要不是自己多心,派人去调查了一下,就真的要被他蒙混过关了。
如今自己病重,这碗“燕窝”里藏的是什么,他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叹了一口气之后,陈武颤悠悠地说道:
“咳咳……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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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急,朕现在还不饿。”
陈安闻言,没有放下药碗,反而往前凑了凑,药碗递到陈武嘴边。
他原本关切的笑容里不自觉多了几分逼仄:
“父皇不急……可我等不及了!”
“父皇怎么不喝呢?哈哈哈哈,儿臣守了您三天三夜,眼都没合过,就盼着您能好起来,看儿臣替您扫平吴国呢!”
这猖狂的话戳得陈武心口发疼,他皱着眉头问道:
“你兄长……太子他,还好吗?”
陈安听到这个问题,收敛了笑容,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说道:
“启禀父皇,太子不幸染病,已于昨日病逝了。”
“什么?!不可能,太子身体一直很安康!你……是你做的?”
陈安温和一笑,随即又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轻轻拨开陈武的手,药碗往榻边一放,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碗里的东西也飞溅出来了一点。
“父皇!您在说什么胡话呢?太子他是自己不小心染病而已,儿臣怎么敢害他呢?”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越来越深的夜色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就太子那样的性子,就算当了皇帝,也守不住陈国的江山!”
“您看现在,这朝堂被您祸害的都快散了,那些士族天天就想着夺权保命,再这么下去……陈国可就完了!您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吧?”
陈武气得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沫喷在锦被上。
“所以你就想取而代之?朕可是你的父亲!”
他喘着粗气,怒吼道:
“朕告诉你,陈安,朕就是死,也不会传位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