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休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摆出强攻瀛、莫二州的姿态,吸引宋军主力集结于东路,而其真正的杀招,很可能是西路的偏师!一旦让这支偏师突破飞狐口,经陈家谷切入宋军防线侧后,与正面主力形成夹击之势,那么整个河北防线的宋军,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届时,被围困的将不是辽军,而是宋军!
父亲杨业,此刻正奉命镇守西路!若耶律休哥的真正目标是西路,那么父亲将首当其冲!
想到这里,杨延昭浑身冷汗涔涔,再也顾不得朝堂礼仪,猛地出列,声音因急切而显得有些尖锐:
“陛下!潘枢密之议,末将以为不妥!”
刷!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他。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他又要发出不同的声音?
潘美眼中寒光一闪,强压着怒气:“杨都指挥使,又有何高见?”
“陛下!”杨延昭指向沙盘上的陈家谷,“耶律休哥用兵,向来诡诈!其陈列主力于东路,恐为疑兵!其真正目标,极可能是西路的飞狐口、陈家谷一线!若我军主力尽数被牵制于东路,西路空虚,一旦被辽军偏师突破,则我河北数十万大军,将腹背受敌,有全军覆没之危!”
他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将耶律休哥可能实施的战略大迂回、大包围的意图,剖析得淋漓尽致!
“荒谬!”潘美厉声打断,“陈家谷地势险峻,并非用兵之主道!耶律休哥岂会舍易求难,将胜负手置于此等险地?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扰乱军心!”
“潘枢密!兵者,诡道也!越是看似不可能之处,越可能是致命杀招!”杨延昭毫不退让,“飞狐口辽军活动异常,其兵锋所指,绝非寻常骚扰!若置之不理,后果不堪设想!末将恳请陛下,立刻向西路增兵,尤其是加强飞狐口、陈家谷一带的防务,并赋予西路军主帅临机决断之权,以防不测!”
“增兵西路?”潘美冷笑,“如今东路压力巨大,兵力尚嫌不足,何来余力增援西路?况且,西路军主帅杨业,陛下已授予临机专断之权,还需如何?杨都指挥使,你一再为你父亲争取兵权,究竟是出于公心,还是私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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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极其恶毒,直接将杨延昭的建言打上了“徇私”的烙印。
“陛下明鉴!”杨延昭转向御座,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末将所言,句句为江山社稷,为前线数十万将士性命!绝无半点私心!若因末将人微言轻,致使朝廷战略误判,酿成千古之恨,末将万死难赎!恳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