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七郎杨延嗣,则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一进大帐便噗通跪地,抱住杨延昭的腿,放声痛哭:“六哥!爹……爹他……我要杀了耶律斜轸那狗贼!我要杀光辽狗为爹报仇!六哥,你给我一支人马,我现在就去踹了辽狗的大营!”

看着七弟那与自己年轻时何其相似的冲动与悲愤,杨延昭心中酸楚,却不得不板起脸,沉声道:“七弟!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报仇之心,人皆有之,但似你这般莽撞,非但报不了仇,反而会枉送性命,辜负父亲在天之灵!”

他扶起杨延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要想报仇,就得听我的!从现在起,收起你的性子,好好跟在大哥身边,学习军务,约束部下!若有违抗,军法不容情!”

杨延嗣对这位如今威望极高的六哥又敬又畏,见他神色严厉,不敢再闹,只是红着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二哥延定、四哥延辉、五哥延德也陆续抵达。除了出家的延顺,杨业麾下威名赫赫的“七郎八虎”,竟在父亲殉国后,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汇聚于北疆军前!(注:此处采用民间演义中七子设定,与正史有出入)

兄弟重逢,没有太多寒暄,空气中弥漫着化不开的悲愤与同仇敌忾之气。

杨延昭没有浪费时间,立刻召集所有兄长,召开了一次决定北疆未来走向的军务会议。

大帐内,巨大的北境舆图悬挂中央,炭盆燃烧,发出噼啪轻响。杨延昭坐在主位,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气场沉稳。诸位兄长分坐两侧,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诸位兄长,”杨延昭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父亲血仇,不共戴天!但耶律休哥、耶律斜轸皆乃当世名将,辽军势大,我等若一味蛮干,正中其下怀。”

他指向舆图:“耶律休哥主力陈兵东路,与曹彬将军对峙,但其人用兵,最善声东击西。我料其不久必有动作,目标极可能仍是我西路!”

他凭借对历史的先知,精准地判断着局势。

“大哥,”他看向杨延平,“你性情沉稳,熟悉政务,中军文书、粮草调度、与朝廷及东路联络诸事,便托付于你,务必确保我军后方稳固,信息畅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