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下一员性情火爆的将领忍不住出列,捶胸请战:“于越!杨延昭小儿,侥幸获胜,便如此猖狂!末将愿率本部兵马,踏平淤口寨,生擒杨延昭,以雪此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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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踏平淤口寨!”
“请于越下令!”
一时间,请战之声此起彼伏,群情激愤。
耶律休哥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请战的将领,那股久经沙场、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煞气瞬间爆发,压得所有人呼吸一窒,帐内再次鸦雀无声。
“踏平?怎么踏平?”耶律休哥声音冰冷,“杨延昭此刻必然严阵以待,淤口寨虽小,但经他经营,已成坚垒。更有那不知名的火器助阵,威力惊人。尔等欲效仿萧挞览,再入其彀中否?”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愤怒,是战士的勇气,却是统帅的毒药。杨延昭希望我们愤怒,希望我们不顾一切地去攻他的坚城险寨,他好凭借地利和那些奇技淫巧,大量消耗我军兵力。我们,岂能让他如愿?”
耶律斜轸此时上前一步,沉吟道:“于越所言极是。杨延昭此战,打掉了我们的偏师,也打出了他们的士气。此时强攻,正中其下怀。但若就此罢兵,我军士气受损,且南朝必然借此大肆宣扬,于我国威、军心不利。为今之计……”
耶律休哥接过话头,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淤口寨与遂城之间的区域,“他杨延昭想守,想凭借这些寨堡消耗我们。那我们就偏不跟他在这几个点上纠缠!传令:大军明日拔营,做出绕开淤口寨、黑风峪,直扑遂城的态势!同时,多派游骑,遮蔽战场,切断淤口寨、遂城、黑风峪三地之间的联系!我要让他杨延昭的这几个支点,变成孤岛!”
这是一招更为狠辣的阳谋。耶律休哥不再执着于奇袭,也不再立刻强攻硬寨,而是利用其兵力优势和骑兵的机动性,试图进行战场分割和大范围机动,逼迫杨延昭离开预设的坚固阵地,在野外与其决战。或者,至少让宋军无法相互支援,从而被他逐个击破。
“另外,”耶律休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派人去查,南朝那种能发出巨响、火光,威力巨大的火器,究竟是何物?如何制造?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弄到样本或图纸!此物不除,日后必成我军心腹大患!” 他敏锐地意识到,“震天雷”的出现,可能正在改变战争的形式。
历史的车轮,在这里似乎又发生了细微的偏转。原本时空中,宋军虽也有火器应用,但并未像杨延昭在此世这般,如此系统、规模化地投入实战,并取得决定性战果。耶律休哥对火器的重视程度,也因此被提前且极大地拔高了。
次日,辽军大营号角连营,旌旗招展,庞大的军队开始缓缓移动,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遂城方向漫涌而去。无数游骑呼啸而出,如同掠食的群狼,开始清理、驱赶宋军的小股部队和哨探,试图掌控战场信息权。
消息很快传到淤口寨。
杨延昭闻报,快步登上寨墙最高处,眺望远方。只见地平线上,烟尘滚滚,辽军主力果然动了,但其行进方向,并非直扑淤口寨,而是做出了迂回侧击遂城的姿态。
“耶律休哥……果然老辣。”杨延昭喃喃自语,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他深知,若耶律休哥如此轻易就被激怒而强攻硬寨,那也就不是那个让北宋边军谈之色变的“耶律休哥”了。
“宣抚,辽军这是要绕过我们,去打遂城?我们是否要出兵截击?”杨延嗣急切地问道。
杨延昭摇了摇头:“耶律休哥巴不得我们出寨野战。他兵力占优,骑兵更是远胜于我,野外浪战,正其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