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耶律休哥大营之外,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杨延嗣率领的骑兵,如同旋风般冲垮了辽军大营外围脆弱的防线,用马刀和铁蹄开辟出了一条血路。焦赞的跳荡营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大营的辕门和栅栏。

“震天雷!给我炸开辕门!”杨延昭厉声下令。

数十枚震天雷被集中投掷到坚固的辕门和了望塔楼下。

“轰隆隆——!!”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木制的辕门被炸得粉碎,了望塔楼也燃起熊熊大火,轰然倒塌!

“杀进去!焚其粮草,毁其辎重!”杨延昭长剑前指。

宋军将士如同猛虎下山,冲入了一片混乱的辽军大营。留守的辽军虽然拼死抵抗,但在宋军蓄谋已久的突袭和震天雷的恐怖威慑下,防线迅速崩溃。营帐被点燃,粮草堆升起浓烟,器械被破坏,整个大营陷入了一片火海与混乱之中。

杨延昭立马于营外高坡,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他看到辽军的抵抗正在迅速瓦解,也看到了远方天际线上,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正在急速回涌的耶律休哥主力大军的身影。

“传令!不必恋战!焚烧粮草辎重后,各部按预定序列,交替掩护,向黑风峪方向撤退!与三将军汇合!”杨延昭果断下令。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摧毁耶律休哥的补给和指挥中枢,迫使遂城解围,这就足够了。与回援的耶律休哥主力硬拼,是愚蠢的行为。

宋军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给予辽军大营毁灭性打击后,如同潮水般迅速脱离接触,向着黑风峪方向撤去。

当耶律休哥率领着满腔怒火和憋屈的大军赶回大营时,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的废墟,冲天的火光和浓烟,以及惊魂未定、损失惨重的留守士卒。

“杨——延——昭!”耶律休哥看着这片惨状,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挫败。

他赢了战术,几乎攻破了遂城;但却输了战略,被杨延昭釜底抽薪,端掉了大营,被迫撤军。此番南侵,可谓损兵折将,无功而返,甚至可以说是他军事生涯中的一个污点。

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个名叫杨延昭的宋国宣抚使。

夕阳的余晖映照着燃烧的辽军大营,也映照着耶律休哥铁青而狰狞的脸庞。他望着宋军撤退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发誓:“杨延昭……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我们……来日方长!”

然而,无论是耶律休哥还是杨延昭都清楚,经此一役,北疆的战略态势已然改变。杨延昭凭借其超凡的胆略和洞察力,硬生生扭转了看似必败的战局,不仅保全了遂城、淤口寨、黑风峪这条防线,更极大地提振了宋军的士气,挫伤了辽军的锐气。

一个属于杨延昭的时代,似乎正随着这北疆的硝烟与血色,缓缓拉开序幕。而历史的车轮,也因他这奋不顾身的惊天一击,驶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