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仿佛没听见那些质疑,只是平静地看着王秀芬,眼神清亮而坦荡:“王姐,我就看看,不动手。万一…能看出点啥门道呢?”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奇怪的、让人不由自主想信服的沉稳劲儿。
王秀芬看着她的眼睛,想起秦念之前顺手修自家炉子那利索劲儿,再想到她脖子上那道吓人的伤和那晚香死人的饭……鬼使神差地,王秀芬点了点头:“行…行吧,小秦你看看,千万小心点啊!”她心里也存着一丝死马当活马医的侥幸。
张师傅哼了一声,抱着胳膊站到一边,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其他军嫂也屏住呼吸,眼神复杂。
秦念走到石桌前,没像张师傅那样急着用万用表到处测量。
她先弯下腰,凑近打开的机箱,眼睛像高精度扫描仪一样,仔仔细细地扫过里面的每一个电阻、电容、每一条电线、每一个焊点。动作沉稳,眼神专注,没有丝毫新手常见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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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没有触碰任何元件,只是悬在那些错综复杂的电线和零件上方缓缓移动。外人看着有些怪异,像是在“感应”什么。
只有秦念自己知道,眼前那个半透明的系统界面,正利用基础扫描功能分析着电路板的微弱热成像,几个因老化导致温度异常偏高的节点被清晰地标注出来。
也就短短十几秒,她的目光就锁定在了一个位置——靠近电源变压器旁边,一个裹着黑胶布的小电容附近。那儿有一根导线的焊点,焊锡堆得又厚又丑,周围颜色发暗,还有一点点极其细微的碳化痕迹。
“这儿,”秦念指着那个焊点,声音平平,却带着内行人的笃定,“虚焊了,接触不良,导致电流不稳定。还有这个电容,”她的手指移向旁边那个裹黑胶布的小圆柱,“电解质干涸,容量严重衰减,滤波失效,所以杂音大,信号弱。”
她的话清清楚楚,带着专业的术语和肯定的语气。张师傅脸上那点轻视瞬间僵住了,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虚焊?电容老化?他刚才也隐约怀疑过,但用万用表测电压电流,波动并不明显!这丫头…光靠眼睛看?怎么可能?!
“你…你咋确定的?”张师傅忍不住脱口问道,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秦念没答话,看向王秀芬:“王姐,有旧电烙铁和焊锡丝吗?再要个小镊子。”她需要掩饰空间工具。
“有!有!”王秀芬像是才回过神,连忙跑回家,很快拿来一个插头电线都磨破了皮的老式电烙铁,一小卷发黑的普通焊锡丝,还有一把前端都生了锈的小镊子。
秦念接过工具。那老烙铁头氧化严重,温度也不稳定。她毫不在意,插上旁边引出来的接线板。等待烙铁预热的短短时间里,她拿起小镊子,动作又快又稳又准,小心地拨开那根虚焊电线周围的其他线路,充分暴露出那个丑陋的焊点。
烙铁头刚冒出一点青烟,热度远未达到理想状态,她就熟练地用烙铁头蹭了点松香,然后飞快、精准地点在那旧焊点上!“嗤啦”一声轻响,发黑的旧焊锡立刻熔化!她手腕微微一抖,镊子尖配合着,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地剔掉了多余劣质的旧焊锡!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又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顺畅!
紧接着,新的焊锡丝精准点入,熔化的锡珠在烙铁头的引导下,如同有生命般完美地包裹住导线和焊盘,形成一个圆润光亮、牢固可靠的新焊点!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快!准!稳!甚至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张师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手法!这速度!这准头!没个十几年浸淫此道的功底根本办不到!可这丫头…她才多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还没完!秦念的目光转向那个裹黑胶布的老化电容。没有新的更换?难不住她。她用镊子灵巧地剥开胶布,露出电容本体。拿起烙铁,在电容两个引脚根部,飞快地、如同蜻蜓点水般各烫了一下!高温瞬间强化了引脚与内部极片的接触,虽然不能彻底根治老化,但足以让它在低功耗下暂时恢复大部分功能!
做完这些,她放下烙铁和镊子,退后一步,对王秀芬点点头:“王姐,插电试试吧。”
王秀芬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手都有些抖,颤抖着插上了收音机的电源插头,按下了开关旋钮。
“滋…啦…”
一阵短促的电流杂音划过,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师傅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
“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
清晰!洪亮!稳定!充满革命激情和力量的歌声,如同清泉般哗啦啦流淌而出!声音饱满透亮,背景干净,几乎听不到杂音,甚至比坏之前音质还好!那嘹亮的歌声瞬间灌满了老槐树下的小空地,也狠狠撞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