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支威力巨大的破甲锥箭，其狰狞的三棱箭镞，赫然已经穿透了皮甲！箭杆没入近半！箭尾犹自剧烈震颤！

王扒皮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完了！我的宝甲啊！”

然而，崔炎却猛地踏前一步，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他看得分明！

那箭，确实穿透了！但仅仅是箭头穿透了最外层那乌沉沉的特殊皮料！ 在皮料之下，赫然露出了一片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内衬！ 那破甲锥箭威力无匹的箭头，正死死地钉在那片金属内衬上，入肉（铁）…竟只有浅浅的一小截！ 整个箭身的大部分力量，都被那层坚韧的皮料和这层匪夷所思的坚硬内衬消耗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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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不可能！” 一名懂行的低级军吏失声惊呼。破甲弩配破甲锥，百步之内，寻常铁甲如同纸糊！这件甲，外层皮料坚韧异常卸去大部分冲击，内层金属更是硬得离谱！

崔炎快步走到木架前，不顾灰尘，伸手用力握住箭杆，试图将其拔出。箭杆纹丝不动！箭头被那坚韧的内衬死死咬住！他凑近仔细观看穿透处：外层乌沉皮料被撕裂一个不规则的口子，露出了里面一层致密、光滑、闪烁着百炼精钢特有寒光的金属层！ 那破甲锥的箭尖，就浅浅地嵌在这层金属上，留下一个明显的凹坑和细微的裂纹，但远未穿透！

“嘶——！” 饶是崔炎心机深沉，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根本不是单纯的皮甲！这是皮、铁（不，是远超普通铁的奇异金属）复合而成的重甲！其防御力，远超他所知的任何甲胄！那商队…运送的到底是什么？！

“神皮！神皮啊！” 王扒皮此刻也看清了状况，从绝望的深渊瞬间升入狂喜的天堂！外层皮没完全挡住，但里面那层铁（他以为是铁）居然挡住了破甲弩！这比他想象的“宝甲”还要厉害十倍！他扑通一声跪在崔炎面前，语无伦次：“大人！您看到了吗？神物！这是真正的神物啊！南洋…南洋的秘宝！那商队…商队肯定还有更多！大人，卑职这就带人去追！去建康抓人！把宝贝都给您弄来！”

崔炎看着狂喜失态的王扒皮，又低头凝视着那件在破甲弩下展现出恐怖防御力的“皮甲”，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贪婪、疑虑、杀机…种种情绪交织翻涌。他猛地一脚踹开抱着他腿的王扒皮，厉声喝道：“闭嘴！蠢货！”

他指着那件插着两支箭（一支普通羽箭，一支破甲锥）、外层破损却内里坚不可摧的甲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这绝非什么南洋神皮！这是…这是足以改变战局的军国重器！那支商队…立刻给我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这件甲…” 他眼神冰冷地扫过在场所有人，“今日所见，谁敢泄露半字，诛九族！”

暮色四合，税关校场上死寂一片，只有那件承受了破甲弩一击的奇异甲胄，在寒风中微微晃动，箭镞与内衬金属摩擦，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咯吱”声，如同一声惊雷，在崔炎和所有目击者的心中久久回荡。王扒皮瘫在地上，看着那件“神皮”，脸上的狂喜早已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捧回了一个能炸得粉身碎骨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