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这棵幼苗刚刚在安定扎下些许脆弱的根须,阴影便已笼罩而来。来自东方的北魏尚在整合新占的关中之地,暂时无暇西顾,但北方的豺狼,却已嗅到了血腥味。
夏主赫连勃勃,这位以狡诈、残暴和筑城术(统万城)闻名的枭雄,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南疆出现一个汉人政权,尤其是一个正在推行均田、积极备战的政权。
第一个信号,是边境巡逻的府兵小队遭遇袭击。五名士卒,连人带马被剥皮剔骨,残骸被摆成一个狰狞的图案,扔在通往安定的小路上。现场留下了一张粗糙的羊皮,上面用血画着一只咆哮的狼头——大夏的铁弗匈奴标志。
“赫连勃勃的‘狼崽子’!”老魏一拳砸在案上,目眦欲裂,“王爷,让俺带兵出去,剿了这帮畜生!”
堂上众将群情激愤,纷纷请战。
陈衍面色阴沉,盯着那血淋淋的狼头图,缓缓摇头:“剿?去哪里剿?他们来去如风,一击即走。我们大军出动,找不到敌人,反而耗损粮草,暴露虚实。”
慕容月冷静分析:“此乃试探。赫连勃勃意在激怒我们,诱我们出战,或判断我军实力与反应。他主力未必在此,这些怕是其麾下游骑或依附的杂胡部落。”
“那我们难道就忍了?”一名年轻都尉不甘道。
“忍?当然不。”陈衍冷笑一声,“但怎么还手,有讲究。豺狼来了,不能只会硬拼,更要懂得周旋。”
陈衍下令,边境各村坞加强警戒,实行联防。同时,他派出数支由北府老兵带领的精锐府兵小队,同样化整为零,潜入北面山区与荒漠。
“找到他们,盯住他们。若其小股人马落单,或有机可乘,便以雷霆手段歼灭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切记,不可贪功,不可恋战,一击即走!”
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数日后,一支三十余人的夏军游骑在劫掠一个小型坞堡时,突然遭到伏击。伏兵人数相当,但装备了北秦最新打造的破甲箭和改良弩机,配合默契,战术刁钻。夏军游骑被全歼,头颅被同样垒成京观,面向北方。现场也留下了一面小小的玄色秦字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