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侧殿,门窗紧闭,禁军侍卫于十丈外警戒,气氛肃穆凝重。此地正在进行一场决定帝国未来命运走向的最高战略会议。与会者仅有皇帝陈衍、皇后慕容月、中书令崔浩、兵部尚书、骠骑大将军独孤信、户部尚书李繁,以及新任河西大都护。每一个人,都是支撑起这个新生帝国的核心栋梁。
御案之上,并非珍玩宝玉,而是铺陈着巨大的羊皮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山川河流、城池要塞以及各方势力的范围。旁边还堆放着厚厚几叠文书,分别是户部的财政简报、兵部的军力评估、以及来自各方的情报汇总。
陈衍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重臣,声音沉稳地开启了议题:“诸卿,自朕称帝建制以来,已近三载。这三载,我等未曾有一日懈怠。今日召诸卿前来,非为庆功,而是要做一番冷彻骨髓的盘点。所得几何?所失几何?眼前之路,又该向何处去?望诸卿畅所欲言,不必讳言。”
盘点得失:根基初立,隐忧犹存
户部尚书李繁率先开口,他翻开手中的简报,语气谨慎却清晰:“陛下,皇后,诸位同僚。据去岁括户初步结果,我朝实际控制之州郡,编户齐民约二百三十万余户,口近千万。关中、河西屯田初见成效,太仓存粮可支京师及边境两年之用。新铸‘永治通宝’流通渐广,物价趋于平稳。此乃‘得’。”
他话锋一转,面露忧色:“然,‘失’处亦明显。接连大战、迁都、救灾、推行均田,国库消耗巨大。若要支撑大规模战事,现有存粮财帛,仅够半年高强度消耗。且各地豪强隐匿人口田亩,仍远超预期,赋税基础远未夯实。此其一。”
“其二,工械司所出新式农具、军械,虽利国利民,然技术外流之患已现,臣担心长此以往,我朝之利渐失。”
崔浩接口道:“李尚书所言甚是。内政之‘得’,在于新政根基已立,民心初步归附,朝廷权威日重。尤以科举取士、严惩舞弊、全力救灾三事,天下寒士与庶民,始信陛下‘唯才是举’、‘以民为本’非虚言。此乃国本之得,无形却重逾千钧。”
“然内政之‘失’,”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在于旧势力之反扑未曾停歇。科举风波虽平,门阀怨气未消。部分功臣骄奢渐生,与新政之本时有冲突。胡汉融合,表面和睦,深层隔阂与疑虑仍未消除。此皆内耗之源,需时时警惕,耐心化解。”
独孤信接着从军事角度发言,声如洪钟:“陛下!我军经整编锤炼,现有精锐步卒十五万,其中重甲步卒三万;骑兵五万,内含玄甲重骑八千,皆装备新式马具刀甲;水师楼船艨艟亦可支撑黄河、渭水防线。士卒因均田、勋爵之故,士气高昂,敢战能战!此乃大‘得’!”
他手指地图:“然,兵力仍显不足。需分兵驻守黄河防线、陇右、河西走廊,绵延数千里,处处需设防,导致机动兵力捉襟见肘。且北魏铁骑、南朝水师,皆非易与之敌。我军虽精,若两面甚至三面受敌,则左支右绌,极为凶险。此乃‘失’处,亦是我等之软肋。”
分析大势:群狼环伺,伺机而动
陈衍默默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投向地图上的两个巨大威胁。
“北魏,拓跋焘。”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崔先生,你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