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堡,深处。
此地不闻外界风雪,唯有符文流转的低鸣与灵性仪器运行的微光。一间由千年玄冰整体镂刻、墙壁内嵌无数精密导灵回路的实验室中,气氛凝重如铁。
苏静立于中央观测台前,一袭黑衣更衬得他面容沉静。他眼前,一座由秘银与星辰砂构筑的复杂立体符文阵列正缓缓运转,阵列核心,一缕微弱却无比顽强的灰色火苗在特制的水晶囚笼中静静燃烧。
正是自西境实验室取得的 “死寂之火”本源样本。
观测台旁,赫伯特大师——秘法之眼的资深学者,眉头紧锁,他那标志性的秘法眼器投射出无数流光,正疯狂扫描、解析着火苗周围那不断扭曲、抗拒的规则力场。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赫伯特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略带沙哑,“苏先生,你的判断没错。这绝非简单的毁灭性能量。它的本质……更接近一种‘规则余烬’,是某种至高规则崩坏后残留的‘概念尸骸’!”
苏目光微凝:“规则余烬?”
“正是!”赫伯特挥舞着手臂,语速加快,“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条死去规则的‘鬼魂’。它不具备完整规则的活性与创造力,却保留了其最核心的‘终结’、‘寂灭’特性。它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就是如同瘟疫般,将其‘死寂’的概念,传染、扩散出去,直至万物同归!”
他指向符文阵列上几个剧烈波动的数据节点:“看!它在自发地、极其缓慢地吞噬周围空间的灵性,不是转化为能量,而是将其‘湮灭’,使其从‘存在’变为‘虚无’!这简直……简直是在微观层面模拟世界的终结!”
苏沉默地看着那缕火苗,它安静,冰冷,却带着一种令他都感到心悸的终极恶意。他体内融合了吞噬与静滞规则的核心,对此物的感应远比仪器更加直观。它就像一枚……指向终末的路标。
“它与‘灵潮枯竭’的关联呢?”苏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赫伯特深吸一口气,神色无比严肃:“关联极大!我们之前的模型认为‘灵潮枯竭’是周期性低谷。但现在看来……它更像是一种‘侵蚀’!是这种‘死寂’规则概念,如同锈蚀金属般,在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我们世界的灵性根基!灰烬祭司崇拜并运用它,无异于饮鸩止渴,加速这个过程!他们想干什么?拖着整个世界一起陪葬吗?!”
实验室中一片寂静,只有仪器运行的嗡嗡声。赫伯特的推论,让事情的严重性陡然提升到了文明存续的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