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渊穿着黑色西装出场,头发梳得很整齐,但领带松了一点。
他坐在钢琴前,手指搭在琴键上,停了几秒才抬眼看向观众席。
目光扫过一圈,最后落在二楼。
姜悦兮知道自己被看到了。
他低头,开始弹。
第一个音落下时,她屏住了呼吸。
曲子开头很轻,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节奏缓慢,每个音都像踩在心跳上。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裙角。
中间部分突然加快,旋律变得锋利起来。她听见自己喉咙发干。
这是她没听过的版本。
比之前练习时更狠,更用力,每一个重音都像在砸什么东西。
她想起他昨晚说的“不想让某些人得意”。
原来他是把这个当战场。
弹到高潮处,他的手腕猛地一抖,声音出现一丝微不可察的卡顿。
台下没人察觉,但她看见了。
他的右手小指抽了一下,像是旧伤犯了。
她立刻想起上周体育课,他帮她搬器材时被铁架划过手背,当时流了点血,他只用纸巾擦了擦就说没事。
可现在,那道伤可能影响发力。
她站起来一半,又强迫自己坐下。
不能打扰他。
最后一个音结束,全场静了两秒,然后爆发出掌声。
沈墨渊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低着头,手指还在琴键上轻轻按了一下。
像是确认某个音是不是真的结束了。
主持人上前祝贺,问他感想。
他声音不大,但话筒接得住:“这首曲子叫《等一个人》,写了七天,改了三次。本来只想弹给自己听,后来觉得……还是该让她听见。”
台下响起起哄声。
他没解释,只是抬头,再次看向二楼。
姜悦兮没躲,也看着他。
小主,
下台后,他在后台走廊被老师拦住谈话。
她站在门外等,手里捏着他昨天发的那张票。
门开了,他走出来,脸色有点白。
“手怎么了?”她直接问。
“没事。”
“刚才弹错的那个音,是因为手疼吧?”
“只是节奏没踩准。”
“别骗我。”
他沉默几秒,抬起右手。袖口卷上去一点,纱布边缘露了出来,有一点淡红。
“昨天晚上练的。”
“为什么不贴创可贴?”
“太大,影响触键。”
她盯着那块纱布,忽然伸手去解自己的发圈。
“你干嘛?”
“借你用。”
她把自己的丝绒发圈套在他手腕上,刚好盖住伤口。
“现在你是我的人质了。”她说,“等比赛全部结束,再还我。”
他低头看着那圈深藕色的布料,轻声说:“好。”
“下一首是什么?”
“协奏曲,下午两点。”
“你还参加别的?”
“评委说,既然来了,不如多弹一首。”
“你疯了?上午这场就够耗神的。”
“但我还没弹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