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走出休息室的时候,手机在包里震了一下。
她没拿出来看,只是加快了脚步往咖啡厅走。
刚才沈墨渊答应得好好的,说要乖乖待着,可她总觉得不踏实。那人表面听话,背地里倔得很,万一真偷偷去碰琴怎么办?
咖啡厅离礼堂不远,推门进去时暖气扑在脸上。她摘下围巾,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单时特意多加了一份。
“等一个人”那首曲子还在脑子里回响。
她其实听懂了。开头轻得像试探,中间又狠又急,像是憋着一口气,到最后那个音落下,才像是终于松了手。
这哪是演奏,分明是在说话。
她低头翻包找护手霜,指尖碰到一张折叠的纸条。拿出来一看,是早上检票时对方塞给她的票根,背面写着“别坐太前,反光”。
字迹和沈墨渊发消息时一模一样。
她把纸条折好放回包里,刚抬头就看见玻璃窗外一道身影走过。
黑色外套,头发被风吹乱了一角。
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一声响。
那人已经进了礼堂侧门。
她抓起包冲出去,冷风灌进领口也没停下。绕到后台入口时被工作人员拦住。
“选手亲友现在不能进。”
“我就问一句,沈墨渊在里面吗?”
“刚才有人看到他往琴房去了。”
琴房?不是说好在休息室等着吗!
她转身就往琴房楼跑。
三楼最右边那间,窗帘拉着,但门缝底下透出一点光。
她抬手要敲,听见里面传来琴声。
不是完整的曲子,只是一段重复的小节,弹得很慢,右手明显有点卡顿。
她推开门。
沈墨渊坐在钢琴前,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袖口卷到小臂,手腕上的发圈还好好戴着。
琴声停了。
“你怎么来了?”他转过头。
“你答应我的事呢?”她声音有点抖,“说好不去碰琴的。”
“只练了五分钟。”
“你手还疼不疼?”
“已经没事了。”
她走过去,伸手摸他额头,又碰了碰脸颊。
“你在发烧。”
“可能是空调太热。”
“别骗人了,练琴能练出一身汗来?”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药膏:“药店关门了,这家店员说这个消炎快。”
拧开盖子抹在他纱布边缘的时候,他轻轻皱了下眉。
“疼就说。”
“不疼。”
“你每次都这么说。”
她重新给他缠了层干净纱布,动作很轻。
“下午协奏曲你是主奏吧?有没有替补?”
“有,但评委临时换人可能性很低。”
“那要是你撑不住呢?”
“不会。”
“万一呢?”
“那就让观众听一场不完美的演出。”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把他领带扯松。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