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陈启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他妈再说一遍？

疤脸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拍在桌上。匕首的刀柄上缠着褪色的红布，刃口满是缺口，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刀身上刻着的几个小字：卸岭张——和铁牛那把斧头上的铭文一模一样！

认识这个吗？疤脸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我爷爷的刀。1938年，他带着三十个弟兄去澜沧江找发丘印，最后只剩这把刀回来。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触目惊的伤疤，知道谁捅的这一刀吗？陈远山的副官！

陈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从未听祖父提起过这段往事，但疤脸的神情绝不是作假。更糟的是，当他看向那把匕首时，胸口的门形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某种警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启试图解释。

那是哪样？疤脸厉声打断，你爷爷和日本人合作打开青铜门，害死了多少弟兄？现在你又带着这个搬山余孽——他指向昏迷的苏离，谁知道是不是第二个杨玄策？

罗烈突然上前一步，军刺地一声出鞘：够了。老兵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子弹般有力，陈远山是我兄弟。他死前把发丘印传给孙子，就是信他。

疤脸还想争辩，竹楼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罗烈一个箭步冲到窗边，掀起一角竹帘向外窥视，身体立刻绷紧：影傀。

这个词像炸弹般在屋内炸开。卸岭汉子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匕首出鞘，弓弩上弦。疤脸狠狠瞪了陈启一眼，抄起桌上的匕首就往外冲：看好他们！要是敢跑——

跑你大爷！陈启一把拽住他，外面什么情况？

疤脸甩开他的手：关你屁事！

罗烈已经检查完所有窗户，回到陈启身边：至少二十个影傀，呈扇形包围。老兵的眼神凝重，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

那是......

罗烈看向地上的苏离，影傀能感应到龟甲的气息。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支黑箭突然破窗而入，擦着陈启的脸颊钉在墙上。箭杆漆黑如墨，箭头上缠着某种黑色线虫，正疯狂扭动着想要挣脱。更可怕的是，箭头上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与佐藤心玉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上楼！罗烈一把推开陈启，军刺精准地劈落第二支箭，带她走密道！

陈启抱起苏离冲向楼梯。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和压抑的痛呼混杂在一起。当他冲上二楼时，一支箭突然从地板缝隙射入，擦着他的小腿带出一道血痕。伤口瞬间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有人往血管里注入了液氮。

操......陈启咬牙忍住剧痛，继续往前冲。

二楼的布局与一楼截然不同，四面墙上挂满了各式武器，从老式步枪到日本军刀，甚至还有几把锈迹斑斑的工兵铲。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一张巨大沙盘，上面精确还原了怒江流域的地形，而在某个隐蔽的山谷处，插着一面小小的旭日旗。

这边！罗烈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拽着他冲向一个隐蔽的角落。老兵掀开地板上的兽皮毯子，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下去！直通后山！

陈启刚要跳下去，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疤脸的声音：罗爷！它们会钻——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像是无数只脚在同时摩擦地板。罗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妈的......是尸虫傀......

什么？

没时间解释！罗烈一把将陈启推进洞口，去找周卫国！他在下游的废弃水文站！说完就要转身下楼。

陈启一把拽住他：一起走！

罗烈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总得有人断后。他扯开军装，露出胸前绑着的一排手榴弹，老子早该死在南京了，多活这些年，够本。

没等陈启再开口，罗烈已经一脚踹上暗门。黑暗瞬间吞没了视线，只剩下上方传来的激烈打斗声和罗烈最后的吼声：告诉老周，老子欠他的酒......下辈子......

轰——！！！

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地道剧烈摇晃，尘土簌簌落下。陈启抱紧苏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前进。胸口的门形印记不知何时开始发烫，金光在皮肤下流淌，勉强照亮了前方几米的路。

苏离在他怀中微微动了动，蓝瞳睁开一条缝：陈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