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牙齿像是磕上了一粒小石子。
我眉头一皱,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吐在手心。
昏黄的路灯下,那东西在我的掌纹里微微反着光。
不是石头,也不是骨头渣。
那是一个……小小的,带着粉色弧度的,半透明的片状物。
是指甲盖。
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胃里瞬间翻江倒海。
刚才吃下去的汤包混着酒水,疯狂地往喉咙上涌。
我强压下呕吐的欲望,用一双抖得几乎握不住东西的手,将剩下的半个包子一点点掰开。
在那团酱红色的肉馅里,赫然混着一小截白色的东西。
我用指尖把它捻了出来。
那是一截被煮得发白、肿胀的小拇指。
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感觉自己坠入了冰窟,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我死死地盯着手心里的那截断指,目光凝固在指节上的一处细节。
那上面,有一道很淡的、月牙形的陈年旧疤。
我浑身一震,像是被闪电劈中,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
完好无损,五根手指一根不少。
可……那道疤痕……那个指节粗糙的形状……我小时候帮家里砍柴,镰刀脱手,正是在这个位置留下了一道一模一样的疤!
我的左手小拇指忽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幻痛,仿佛在与我掌心的那截断指遥相呼应。
一个荒诞至极,却又无法遏制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脑子:
我的手明明还在,可我手里的这截手指,也确确实实是我的。
我……在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吃下去了?
“嗬……嗬……”我喉咙里发出漏风般的怪响,猛地抬头,望向那个驼背老头。
他依旧站在蒸腾的雾气里,对着我笑。
这一次,他的嘴巴咧开到了一个非人的弧度,嘴角几乎要触碰到耳根。
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唯有那道猩红的裂口在不断扩大,仿佛要将这整个寂静的午夜,连同我一起,吞噬进去。
...
我吃了我自己的手指?”
秦风咂了咂嘴,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