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狼狈逃窜后留下的狂暴气息,正随着孤儿院墙体上最后一道血色咒文的消散而褪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烧焦味、混凝土粉尘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秦风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央,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那道刚刚将归墟教护法血屠拆成一滩烂泥的银色娇小身影,【亚人】化作一道银色流光,悄无声息地没入他左手手腕,重新变回了一枚精致的银色纹身。
(ps:不要再说纹身的事了,只能说,我也不知道为啥当初有这个设定,只能将错就错,你们当作是花臂大猛男也好,隐形也罢,就当没发生过。(给大佬点烟.jpg))
他转过身,正对上沈冰月那张冰冷绝艳的脸。
此刻,那张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平静。
她的眼眸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震惊。
困惑。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明,却已经悄然扎根的……忌惮。
秦风却像是完全没看见她那快要溢出眼眶的情绪风暴。
他迈开步子,走到沈冰月身边,用手肘不轻不重地碰了碰她的胳膊。
“我说冰月同志。”
秦风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的凝重,反而充满了某种下班后抱怨工作的疲惫。
“下次这种拆迁的活儿,咱们能不能提前跟有关部门申请个爆破许可?”
他指了指头顶那根已经彻底断裂,仅靠着沈冰月用【玄冰壁】强行撑住的承重梁。
“你看这楼,妥妥的危房了都。
后期补手续很麻烦的,流程又长,还得写报告,多耽误事儿啊。”
沈冰月被他这句没心没肺的骚话,噎得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她那双漂亮的凤眼死死地盯着秦风,想从他那张俊美却写满“不正经”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丁点的伪装。
然而,没有。
他是真的在考虑“手续”的问题。
最终,沈冰月那因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平复下来,她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几个字。
“你……闭嘴。”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句警告,比起以往那种带着命令和厌烦的口吻,此刻更多了几分无力感。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非但毫发无伤,还反过来问你手疼不疼。
秦风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了那些被特事科后勤人员从地下室小心翼翼搀扶出来的孩子们身上。
这些孩子,大的不过十来岁,小的还在蹒跚学步。
他们脸上没有了那种诡异的“幸福”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从精神崩溃中恢复后的茫然与恐惧。
还有那些被当成狂信徒炮灰的孤儿院员工,此刻正抱着头,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不断念叨着一些破碎的、关于“福音”和“摇滚”的胡言乱语。
看到这一幕,秦风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戏谑,终于收敛了几分。
他走到一个正抱着膝盖,小声抽泣的小女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