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继续着。
秦风的出牌路数,彻底颠覆了麻将这种古老博弈游戏的所有底层逻辑。
他就像一个喝醉了酒的疯子,在精密的棋盘上随心所欲地胡闹。
明明手里有一对“八万”,可以组成一个稳固的“搭子”,他偏不。
下一轮,他眼皮都不抬一下,随手就将其中一张“八万”丢了出去。
对面一个麻将傀儡的眼睛里,那死寂的魂火都似乎因此跳动了一下。
沈昭想要一张“二筒”来听牌。
秦风在上一轮,明明有机会“吃”牌,提前做出自己的牌型,但他放弃了。
然后,他慢悠悠地,将一张关键的“二筒”打了出去,直接喂到了沈昭的嘴边。
“碰!”
沈昭下意识地喊了出来,但碰完之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顶级的数学家,在和对手进行一场复杂的奥数竞赛,可对方却完全不按公式出题,反而开始在草稿纸上画小猪佩奇。
荒谬,且无法理解。
“哎,你看,你又在计算了。”
秦风那懒洋洋的,充满了嘲弄的嗓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他甚至没看沈昭,只是低头摆弄着自己面前那堆杂乱无章的牌。
“是不是在想,我打这张‘三筒’,有百分之七十三点四的概率是在为你做牌,引诱你打出那张你藏了很久的‘四筒’?”
沈昭的身体僵了一下。
被说中了。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那颗引以为傲的大脑,正在以每秒数万次的速度飞速运转,试图从秦风这堆毫无逻辑的垃圾操作中,分析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规律。
但他失败了。
秦风的牌路,根本就是一团混沌。
是熵增定律的完美体现。
“啧啧,又开始皱眉了,你那大脑的CPU快烧了吧?”
秦风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细细的钢针,精准地扎在沈昭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上。
“放轻松,小兄弟,打牌嘛,靠的是直觉,是灵性,不是你那套破铜烂铁一样的公式。”
“你……”
沈昭刚想开口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因为,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秦风的“胡闹”,整个牌局的能量流,或者说,“牌运”,开始朝着一个无法预测的方向,疯狂偏转。
沈昭想要的那张关键牌,迟迟不来。
他感觉自己面前的牌墙,变成了一堵冰冷坚硬的叹息之壁,无论他怎么摸,都摸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块砖。
反观秦风。
他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摸到一些看似毫无用处,但偏偏能让他那副烂到家的牌,发生奇妙化学反应的牌张。
一张“北风”,让他凑成了一对。
一张“幺鸡”,让他原本孤零零的“一筒”和“一条”产生了微弱的联系。
整个忘忧茶馆的规则,似乎也因为秦风这种前所未见的“混沌”玩法,而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它看不懂。
这个男人的执念,既不是贪婪,也不是骄傲。
那是一种纯粹的,以制造混乱为乐的“恶”。
这种“恶”,让茶馆的规则系统出现了小小的BUG,它开始无差别地,随机地,将一部分“眷顾”,施舍给这个最让它看不懂的玩家。
沈昭的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