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轻捻着那把鎏金并蒂莲银剪,缓缓绕着新人走了三圈。
她腰间的铜铃随着步履轻轻晃动,发出叮咚的声响,宛如檐角春溪落石般清脆悦耳,与她那抑扬顿挫的喜话交织在一起:“一剪金,二剪银,三剪夫妻永不分——”
话音刚落,喜婆已轻轻托住武祯垂落的青丝。
银剪微微一动,“咔嗒”一声轻响,一缕乌发如墨缎般坠下,飘进红绸帕中时,烛火正将发梢镀成琥珀色,为这缕发丝镶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边。
接着,喜婆转至梅祈安身侧,指尖轻轻拨开他发冠下的束发。
银剪再次轻颤,剪下的发丝与武祯的墨发在帕中交缠,仿佛两颗心在这一刻紧紧相连。
而在一旁,早有侍女递过金线。
只见喜婆捏着线尾,如同引着一条灵动的游龙,在两缕青丝间穿绕三匝。
金线圈出的同心结越收越紧,连烛火跃动的影子都凝在交错的发丝间。
喜婆的动作十分麻利。
只见她将缠绕好的发丝小心翼翼地装入绣着同心结的红荷包中,然后高高举起。她那饱含祝福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结发为夫妇,恩爱两不疑!”
她高举着荷包,对着门外围观的仆从和女眷轻轻晃了晃。
喜话刚落,便引得一阵热烈的喝彩声。
那“好”字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如同春雷滚滚,为这场庄重而浪漫的婚礼增添了无尽的喜庆与热闹。
“合卺——!”
喜婆的尾音拖得悠长而婉转,回荡在喜堂之中。
随着她的声音,侍女托着一只精美的鎏金漆盘疾步上前。
盘中,剖成两半的匏瓜带着自然的木质纹理,瓜瓤处还沾着新鲜的清香,与琥珀色的米酒香气混在一起,在烛火的映照下漾开暖融融的涟漪。
喜婆执起酒壶时,腰间的铜铃晃得更急,发出清脆的响声,如同为这仪式伴奏。
米酒顺着壶嘴缓缓注入瓜盏,细小的酒沫在盏口绽开又碎开,像是点点繁星在夜空中闪烁,又似新生活的希望在心中萌芽。
她先将左半盏递给梅祈安,又把右半盏递到武祯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