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神志,随即从怀中取出清心散药材,研成粉末,混水咽下。
药力扩散,躁动渐平。
这一夜,他未睡。
盘坐于窝棚角落,反复校准呼吸节奏与心跳间隔,确保出手时每一寸肌肉都能精准响应。
他将三枚铁片绑在右手食、中、无名指根部,边缘磨得锋利如刃。
腰后插着削尖的钢筋,长度刚好适合突刺。
黎明前,他最后一次检查装备。
陶罐中的凝脉藤根仍在生长,湿布未掀。
门边抵砖纹丝未动。
屋外风势转缓,矿渣气味浓重,掩盖人体气息。
他起身,开门,侧身而出。
废弃管道区比昨夜更暗。
云层遮月,锈管之间漆黑如墨。
他贴墙疾行,脚步轻如踏雪,中途两次停步,听风辨位。
确认无人跟踪后,他攀上西北角伏击位,蜷身藏入三根粗管交汇的凹陷处。
从这里,能看到三岔口的每一个转折。
他屏息,双目微睁,盯着通道入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远处传来梆子声,换岗的节奏比往常慢了三息。
风里开始飘来一丝血腥味。
有人受伤,但不是他要等的人。
他不动。
肌肉放松,心跳沉稳,指间的铁片贴着皮肤,凉得像死物。
终于,通道尽头出现晃动的人影。
五个人,前后拉开七八步距离。
中间那人肩宽背厚,右颊刀疤在微光下泛白。
刀疤刘。
队伍走近三岔口,脚步放缓。
林风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尖对准第一人后颈。
就在此时,风向突变。
一股带着灰烬味的气息从东侧废道飘来。
灰袍人的痕迹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