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清晨,天刚蒙了一层鱼肚白,杏花村还浸在薄雾里,苏晚晴已将第二批发酵好的杂粮糊蒸成了软糕。
锅盖掀开的瞬间,一股温润的谷香混着微酸甜意扑面而来,像是春阳融雪后泥土下悄然萌动的生机。
她用竹刀将糕体切成小块,一块块码在竹匾上,晾于屋檐下。
晨风一吹,香气如丝如缕,顺着巷道飘散出去,像无形的手,勾得村中孩童一个个探头张望。
“好香啊……”几个半大孩子围在院外,扒着矮墙踮脚偷看,口水都快流下来。
吴婶来得最早,怀里抱着小孙子,脸色焦黄,嘴唇干裂,孩子蔫头耷脑地窝在她臂弯里,裤腿上还沾着污迹。
她一进门就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嗓音发颤:“苏姑娘……我家娃儿拉了三天了,汤水不进,你这……能不能给一口?”
苏晚晴没说话,蹲下身,轻轻掰开孩子的小嘴,看了舌苔——白腻泛黄,脉象虽弱却不乱。
她点点头:“能救。”
她转身取出发酵时间最短、酸度最低的一坛糊,加了点姜末和蜂蜜,小火熬成稀粥状,一勺一勺喂进孩子嘴里。
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三日内若未见好,我担责。”她只说了这一句。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第三日,吴婶抱着活蹦乱跳的孙子上门道谢,嗓门震得全村都知道:苏家那“馊饭”不仅能暖胃,还能救命!
更出人意料的是李猎户。
这个平日沉默如石、独来独往的山民,竟破天荒踏进了苏晚晴的院子。
他肩上挎着半筐湿漉漉的山菌,放在门槛边,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