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卖菜的刘嫂、断粮多日的老陈头……一个个接过碗,咽下那温润微酸的糊糕。
有人咂嘴,有人抹泪,有人说:“三年没吃过这么暖肚子的东西了……”
苏晚晴立于众人中央,目光如炬,直直射向躲在人群后的王德发:“倒是某些人,怕的不是我害人,是我救人。因为我一活,你们就没法再踩着穷人的脖子喝血了。”
王德发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
当晚,夜深人静,院门轻响。
一个布包被人从门缝塞了进来。
打开一看,是一包粗盐——这年头比米还金贵的硬通货,和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写着:“东岭断崖下有野燕麦,秋收前可割两茬。”
字迹歪斜,却透着一股狩猎者特有的力道。
她翻过纸背,在角落发现一个极小的刻痕——是山民标记领地的“爪形纹”,李猎户独有的记号。
苏晚晴握着纸条,久久未语。
月光洒在竹匾上,残留的糕香仍在风中浮动。
她抬头望向远处黑黢黢的山影,眼中燃起久违的火焰。
荒地能生粮,病躯可复健,人心亦能回暖——她带来的不只是活下去的方法,更是打破枷锁的可能。
而此刻,东岭的野燕麦正等她去收割。
她卷起袖子,吹灭油灯,心中已有决断:明日,带小石头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