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带着锦衣卫封锁现场,亲自蹲在废墟间查验痕迹。
他在倒塌的柴堆下扒出半截断刃,刀身断裂处露出一道细密暗纹,瞳孔骤然一缩。
他起身快步走到谢云书面前,单膝微屈,将断刃呈上,声音压得极低:“少将军,这是北境禁军亲卫营专用短匕,三年前仅配给将军直属护卫。刀柄刻痕编号为‘戌七’,属下记得清楚——那一批共三百柄,如今应尽数随葬边关。”
谢云书闭着眼,脸色惨白如雪,良久才睁开,眸光冷冽如霜。
“他们比我想的还急。”他缓缓道,“看来,已经等不及让我在京中露面了。”
陆昭眉头紧锁:“有人想灭口,更有人想借这场火嫁祸于您,逼您提前现身。”
“那就让他们看看,”谢云书冷笑一声,声音虽弱,气势却如寒锋出鞘,“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苏晚晴站在不远处,听着这些话,心头翻江倒海。
她看着谢云书被亲卫搀扶起身,肩头伤处渗出血迹染红半幅衣袖,可他的背脊依旧挺直,眼神沉静得可怕。
那个曾经需要她喂药、替他擦身的男人,此刻竟让她感到一种近乎本能的敬畏。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这三年,不是她在养他。
是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护住了这个家,护住了她。
风卷残烟,吹起她鬓边碎发。
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灰烬的手,那是一双劳动者的手,粗糙却有力。
她曾以为自己靠知识和技能在这异世立足,可真正撑起这片天的,或许从来就不止是她一个人。
远处,春桃气喘吁吁地从村口跑来,手里紧紧抱着一封信笺,脸上写满惊惶。
“姐!不好了!周翠花……周翠花她……”
苏晚晴转过身,静静望着她。
火光映照下,她的神情平静得诡异,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冷笑。
她没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急着接信。
而是转身走向屋角,从杂物堆里翻出一坛尘封已久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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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身斑驳,泥封完整,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两个字——
醉仙醪。
她指尖轻轻抚过封泥,眼神幽深如井。
“想跑?”她低笑一声,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那你可得先问问,这坛酒答不答应。”火光渐熄,夜风卷着焦土的气息在废墟间游走。
苏晚晴站在屋角,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坛“醉仙醪”的泥封,眼神冷得像冬日井水。
春桃还在喘气,额上沁出细密汗珠:“姐……周翠花她、她连夜收拾了银钱包袱,说是去县城投靠族兄!她还放话……说你一个外乡妇人,掀不起风浪,等她哥在县衙得了势,回头就让你蹲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