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远处江畔祭台上,鼓乐骤起,钟声悠扬。
苏晚晴一身素白长裙,缓步登台,手中捧着一卷烫金文书,在万千目光注视下,将其投入熊熊燃烧的青铜鼎中。
火焰冲天而起,映红半片江面。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而在无人知晓的栈桥深处,赵元禄被拖入一艘封闭小船,口中塞入麻核,四肢牢牢锁死。
他瞪大双眼,望着舱顶斑驳血迹——那是前几任“失踪者”留下的痕迹。
但他不明白,为何一个女人能布下如此天罗地网?
为何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精准推演过的棋局?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当他最后望向江对岸那座孤零零的灯塔时,原本应通宵燃亮的烽火,竟在同一刻全部熄灭。
没有求援信号,没有接应通报,整个情报网络仿佛被人一刀斩断。
黑暗笼罩江面,唯有水流潺潺。
而在杏花村最深处,那座废弃陶窑的地底密室中,三十六盏油灯依旧静静燃烧。
谢云书端坐主位,玄袍垂地,面容隐在阴影里。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抚过脸侧——
一层极薄的皮膜自颧骨剥离,无声脱落。
灯火摇曳之下,露出一张冷峻如刀削的脸庞,眉锋凌厉,眸光似冰。
地上,捆缚结实的赵元禄被两名伏杀组成员押入,一见此人真容,浑身剧震,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你……你不是死了吗?”黑暗窑洞中,三十六盏油灯摇曳如鬼火,映得石壁上的影子张牙舞爪。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与陈年陶土的气息,仿佛这座废弃陶窑从未真正死去,只是在等待一场血祭唤醒沉睡的杀机。
谢云书端坐主位,玄袍垂地,袖口暗绣银线弦月纹,在昏光下若隐若现。
他指尖轻抚脸侧,那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缓缓剥离,无声坠落于掌心。
灯火一跳,照亮了他的真容——冷峻如北境寒峰,眉锋凌厉似刀裁,眸光深不见底,仿佛藏着十年地狱归来才淬炼出的霜雪。
“你不是死了吗?!”赵元禄瘫在地上,被铁链锁住四肢,声音嘶哑癫狂,“当年我亲眼看着你从断魂崖坠入江心!尸首都泡烂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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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书没有看他,只是将手中人皮轻轻置于案上,像放下一段早已腐朽的过往。
“你只记得背叛。”他开口,声线低沉却清晰,一字一句砸进死寂的洞穴,“却不记得——谢家琴谱里,每一段哀伤之后,都有复仇的节拍。”
赵元禄浑身一颤。
那是他们少年时共习琴艺的秘密暗语。
谢家长子所奏《孤雁啼月》,七段悲音,八转杀机,唯有亲传弟子才能听出其中藏匿的兵符密令。
而眼前之人,竟连这等隐秘都未忘分毫!
还未回神,一道黑影掠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