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东墙雪化,暗流北上

“若只是造船,用量有限。”谢云书缓缓走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如果,是用来烧粮仓呢?”

空气骤然凝固。

火油案——那场几乎毁掉御膳坊的大火,背后竟牵连军资贪腐!

而所谓的意外失火,不过是用易燃的桐油伪造现场,掩盖粮食被倒卖的痕迹!

苏晚晴猛地攥紧拳头。

她想起孙福安跪在废墟中的背影,想起那一块焦黑陶片上残留的油渍纹路……原来,早就埋下了伏笔。

“是谁?”她问。

谢云书看着她,眼神复杂:“柳如眉的背后,不止是商战。还有兵部一位侍郎……他们以军资换银,借火灾灭账,层层盘剥,早已蛀空边防。”

他说完,转身回屋,身影消失在晨雾深处。

当夜,油灯摇曳。

谢云书独坐案前,提笔写信,字迹工整似寻常家书:“母亲安康否?春寒料峭,勿忘添衣。家中菜园新栽几株豆苗,盼早日归看……”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每句皆藏密语。

他在信尾轻轻添了一句:“去年冬雪压断的那棵老梅,今年开花了。”

墨迹未干,他吹熄灯,唤来裴御史旧仆,低声嘱咐:“此信务必亲手交予北境哨营统领,不得经他人之手。”

窗外,残雪正融,东墙之下,一道细流悄然北上。

翌日清晨,苏晚晴正在院中查看新酿梅酱的发酵情况,忽见兰姑静静立于篱笆外,手中捧着一封烫金聘书。

她没接。

“我可以加入。”兰姑声音清冷如泉,“但我有个条件。”

苏晚晴挑眉:“你说。”

兰姑望着远处青山,一字一句道:“我要在京设立一座学堂——教那些没人听过的曲子,唱那些快要遗忘的歌。”

风拂过麦田,掀起一阵沙沙声,仿佛大地也在倾听。

东墙雪化,细流如脉,蜿蜒渗入冻土深处。

苏晚晴站在破屋旧址前,脚边是半堵残垣,砖石缝隙里钻出几茎嫩绿的草芽。

三年前她穿越至此,一身技艺无处施展,被逼嫁给那个“面黄肌瘦、喉结明显”的“小媳妇”,就在这间漏风漏雨的屋里熬过第一个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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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屋梁已塌,可地基尚存,像一根埋在泥土里的骨,倔强地不肯腐烂。

“就这儿。”她低声说,像是对兰姑,也像是对自己许下一个誓。

兰姑立于晨光中,素衣广袖,发间别一支竹簪,清冷如初春未化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