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烧了曲子,就能掐住民心;他们以为灭了声音,就再无人记得真相。
可声音,从来不止在琴弦上。
它在心跳里,在大地震动中,在每一口呼吸、每一次敲缸扬谷的节奏里。
苏晚晴忽然转身,抽出腰间刻刀,在竹简背面疾书数行,随即唤来农信坊信使:“将这份工尺农谱,刻成百块陶片,送往各村酿酒坊。每坛酱酒封泥,压一道音符——不必告知缘由,只需照做。”
信使领命而去。
她又看向石敢当:“准备磨坊,加固共振网,我要让整个杏花村,都成为一张会唱歌的琴。”
夜深人静,残月如钩。
老琴师悄然潜入废弃磨坊。
他脚步极轻,却在踏入主梁下方时猛然顿住。
眼前景象令他窒息——数十根铜丝纵横交错,穿梁绕柱,连接着空心陶管与特制木板,构成一张巨大而精密的共鸣网络。
中央,那台谢家祖传的桐木节拍器静静伫立,摆锤微动,滴答作响。
他迟疑片刻,伸手触碰一根绷紧的铜丝。
恰在此时,远处一声轻响——节拍器启动。
嗡——
整座建筑骤然共鸣,木梁震颤,铜丝低吟,仿佛千万根琴弦同时被拨动。
那声音由弱渐强,层层叠叠,宛如天籁自地底升起。
老人双膝一软,几乎跪倒。
他颤抖着解开包袱,取出一块千年桐木琴胚——那是他珍藏半生、从未舍得动刀的制琴神料。
咬破左手中指,以血调胶,一刀一刀,亲手续上新弦。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杏花村。
全村人听见了那一声琴响。
不是哀怨悲鸣,不是挽歌低泣。
而是明快昂扬、生机勃发的《春垦令》前奏!
琴声穿林渡水,惊起檐下燕雀,唤醒沉睡村落。
孩子们赤脚跑出门外,妇人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连田埂上的老牛都抬起头,侧耳倾听。
苏晚晴立于屋脊之上,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唇边浮现出一丝锐利笑意。
真正的传讯系统,已然织网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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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石敢当正蹲在作坊角落,手中摩挲着一组尚未启用的陶哨,第186章陶哨声起,暗流涌动
晨雾还未散尽,杏花村的河滩边已响起一片清越的鸟鸣。
不是真鸟——是人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