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些字迹,眸光渐冷。
这不是简单的贪腐。
这是系统性的抽血——年复一年,借天灾之名,行掠夺之实。
每一场洪涝,每一次旱情,都是他们瓜分国库的借口。
而真正受害的,是千万饥民,是像杏花村那样被遗忘在地图边缘的百姓。
“他们不怕穷,就怕我们富起来。”她低声说,“因为一旦我们有了自己的粮、自己的路、自己的账本,他们的谎言就撑不住了。”
窗外,蝉鸣骤起,热浪扑面。
夜幕降临后,一座荒废多年的土地庙前,杂草丛生,残碑倒伏。
一道黑影悄然而至,披着斗篷,脚步轻得如同踏在云上。
卫昭来了。
他脸色阴沉,眉宇间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进庙后第一句话便是:“北方盟商被捕,不是因为私贩盐铁。”
苏晚晴坐在断香案旁,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闻言抬眼:“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试图将一批旧军械运往北境。”卫昭缓缓道,“那些兵器上,刻着‘谢’字铭文——是当年谢家军溃败时遗失的制式装备。”
空气瞬间凝滞。
谢云书靠在墙角阴影里,一直未语,此刻手指微蜷,指节泛白。
“更糟的是,”卫昭继续,“审讯用了‘梦魇香’。”
苏晚晴瞳孔一缩。
那是宫中禁药,能扰乱神志,诱发幻觉,让人在极度恐惧中吐露真相。
曾有三名犯人疯癫大笑而死,一人当庭撞柱自尽。
“他们怕的不是钱。”卫昭声音低哑,“是记忆。是那些还活着的人,记得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晚晴缓缓起身,走到破窗前,望着天上一轮冷月。
原来如此。
他们封锁消息,清洗账目,抓捕商人,甚至不惜动用禁药,为的就是抹去一切关于谢家军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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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遮掩,越说明——那背后藏着的东西,足以动摇朝纲。
她忽然笑了,笑意却锋利如刃。
“既然他们怕记忆……”她转身,目光扫过三人,“那我们就让他们,天天看见。”
烛火跳动,映得她半边脸明,半边脸暗。
下一瞬,她抽出随身匕首,在供桌上划下一道深深的痕。
“从今夜起,所有情报传递方式重置。”她一字一句道,“我要让每一个看似无害的东西,都成为刺向他们的刀。”苏晚晴站在农信坊后院的井台边,指尖轻抚过一封刚刚拆开的竹筒密报,眉心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