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农信坊书房烛火未熄。
苏晚晴坐在案前,素问跪坐于侧,脸色苍白如纸。
“你说什么?”苏晚晴捏紧手中茶盏,指节发白,“有个‘贵客’被接入宫中秘苑?每日由太医以‘养脉汤’调理?且腕间佩戴的护符……与谢云书同源?”
素问点头,声音颤抖:“那护符纹路是我亲手所绘,源自谢家祖传的‘锁魂针谱’。天下仅两枚,一枚在谢公子手中,另一枚……十年前随一名婴儿送往玄圭会总坛。”
苏晚晴猛地站起,眉峰如刀:“查!把近十年所有登记‘病亡’的谢姓孤儿名录给我翻出来!我要知道他们的出生时辰、母亲名姓、埋葬地点——尸体呢?有没有归还家属?”
李砚之早已候在门外,闻言快步入内,手中捧着一本泛黄册子:“主上,查到了。七人,全部标注‘夭折’,病因清一色写着‘胎弱不治’。可诡异的是,无一具尸身交还亲属,均由宫中‘净仪司’当场火化,连骨灰都不曾留下。”
“净仪司……”苏晚晴冷笑,“专门处理‘不洁之躯’的地方。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在准备了。”
她缓缓坐下,指尖划过册页上的名字,一字一句,如刀刻石:
“这不是除害,是培育。”
“他们不要谢云书死,他们要谢云书‘被取代’。”
翌日清晨,雾锁宫墙。
一名不起眼的御医助手提着药箱穿过秘苑长廊,低垂的眼帘下,是一双冷到极致的眸子。
药房内,帘幕低垂。
一名少年闭目静坐于蒲团之上,身穿素白中衣,腕间银光微闪,正是那枚护符。
他面容清秀,眉骨轮廓竟与谢云书有七分相似,呼吸之间,隐隐有气流在经脉中游走,似已被药物强行打通奇经八脉。
谢云书站在帘外,静静看着。
突然,少年睁眼。
瞳孔之中,泛起一层诡异银光,如同月下湖面浮起的霜。
他嘴角缓缓扬起,声音轻得像梦呓:
小主,
“你回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夜色如铁,压得人喘不过气。
归心祠外无风,却有枯叶打着旋儿往祠门里钻,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牵引。
谢云书跪坐于青石阶上,十二枚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冷芒,针尾刻着古老符文,隐隐与地脉共鸣。
他指尖微颤,不是因为疲惫,而是体内那股沉寂多年的“战魂脉”正在苏醒——像一头被囚禁太久的猛兽,终于嗅到了血的味道。
素问是半个时辰前回来的,衣襟染血,发丝散乱,怀里紧紧抱着一卷焦边残册。
她扑倒在苏晚晴脚下,声音嘶哑:“拿到了……但守卫已经发现……我杀了两个人,用药迷了三个太医……他们很快就会追来。”
苏晚晴接过那本《真主计划·实验日志》,翻开第一页,字迹凌厉如刀:
X7号:基因匹配度98.7%,经‘归心引’三十六轮灌注,奇经八脉已通七成。
铜铃共振试验成功,持续时间0.3秒。预计三月内可激活山河图。
备注:真血排斥反应加剧,需加大镇魂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