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边军南下,朝局必乱,京城将成血海。
苏晚晴眼神一厉:“岳震!带亲兵,现在就去!”
不过半柱香时间,回报传来——偏殿横梁夹层已被打开,一个黄铜匣静静躺在其中,表面蚀刻着玄圭图案,内部空寂,唯余一支乌黑令箭,箭头尚未点燃,但引信已接入机关导火索,只待一点火星,便可冲天而起。
“差一点。”楚云飞抹了把额头冷汗,“再晚半刻,整个京城都要烧起来。”
可苏晚晴没有松一口气。
她盯着那个铜匣,忽然伸手抠开底部暗格——一片薄如蝉翼的羊皮纸滑落掌心,上面只写着四个小字:
“蝉鸣起时。”
她猛地抬头看向谢云书。
男人正倚墙喘息,冷汗浸透单衣,脸色白得近乎透明。
可那双眼,却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某种沉睡多年的执念。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从怀中取出一枚玉质哨子。
通体碧绿,雕工极简,形如一只伏蝉。
然后,他将它轻轻抵在唇边,吹出半音——
极轻,极短,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一道召唤。
远处宫墙深处,静默良久之后,竟传来三声猫头鹰鸣,一声低,两声高,节奏诡异,却分明带着回应之意。
地砖下的手缩回黑暗,而真正的棋局,才刚刚翻开下一页。
谢云书倚在冰冷石壁上,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冷汗浸透了他的里衣,贴在脊背的布料泛着湿泞的暗光。
他唇色几近透明,却仍用尽力气将那枚玉蝉哨抵在唇边——那一声半音短促得几乎被夜风吞没,像是来自幽冥的叹息,又似一道穿越二十年光阴的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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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声猫头鹰鸣自宫墙深处应和而来,低沉、错落,带着某种古老而隐秘的节奏。
楚云飞瞳孔骤缩,手已按上腰间刀柄:“哪来的接应?这声音不对劲!禁军从未设此暗号!”
“不是禁军。”谢云书闭着眼,声音轻得像梦呓,“是‘归魂哨’……当年我随父亲镇守北境时亲手组建的死士营。七百三十二人,全是我谢家血脉亲训,不属朝廷编制,只认这一声蝉鸣。”他咳出一口血沫,指尖微微发颤,“他们本该在我谢家覆灭那日尽数殉葬……可有人活了下来,藏了二十年,等的就是今天。”
话音未落,夜空撕裂一声锐响。
一只通体漆黑的信鸦破云而下,羽翼几乎不带风声,精准落在楚云飞肩头。
它爪上缠着一小卷泛黄桑皮纸,边缘已被血渍浸染。
苏晚晴接过纸条,展开只一眼,脊椎便如遭雷击。
——“东六所井底,有碑。”
她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