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我把你的名字,刻进了新庙的地基里

苏晚晴俯身查看竹简,指尖触到那些名字时,心头猛然一震。

这些字迹,竟用的是人血混墨书写,历经多年仍隐隐泛出暗红光泽。

“这是‘阴契’。”一道清冷嗓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谢云书不知何时已乘轿而来,脸色苍白如纸,唇角尚残留着未擦净的血痕。

他缓步走近,指尖轻抚过竹简边缘,眸色深不见底:“以活人精气为引,血脉为线,生死为契,比厌胜更毒,比巫蛊更邪。一旦签下,终生受控,死后魂魄亦不得解脱。”

他话音落下,连风都似凝滞了。

严松年颤巍巍上前,接过竹简细读,越看越惊,最终猛地撕下衣袍一角,蘸墨执笔,当场挥毫:

《告天下士子书》!

“若有良知未泯者,曾被迫参与构陷忠良,请于三日内投案自首,可免株连子孙!若继续包庇逆党,一经查实,满门流放,永世不得录用!”

文书写毕,当场张贴于城门、驿道、学府门前。

谁也没想到,次日清晨,竟有十二名地方学政官员主动赴京请罪。

他们供出的,不只是当年篡改考绩、打压谢氏门生的旧案,更有秘密勾结玄圭会、伪造边关战报、污蔑北舆军“临阵脱逃”的滔天罪行。

舆论哗然。

昔日被视为“清流正统”的士林领袖,形象轰然崩塌。

百姓怒斥:“你们读圣贤书,却做鬼蜮事!不如一个种田妇懂忠义!”

而这一切风暴的核心,依旧静默如初。

谢云书回到医馆深处,闭门不出。

楚云飞悄然入内,低声禀报:“主上,西山封道已三日,所有可疑车队皆被拦截——但属下发现,陇西方向近日有快马频繁出入,皆持玄圭会特制令牌。”

谢云书倚窗而坐,指间夹着一根极细银针,轻轻在掌心划过一道弧线。

他忽然笑了,笑得极轻,也极冷。

“他们在怕。”他低声道,“怕的不是我们揭出活人殉葬,而是怕有人找到最初的证据——那个能证明一切谎言起点的东西。”

楚云飞一怔:“您是说……”

谢云书抬眼,望向西北方向的群山,目光穿透屋瓦,仿佛已看到千里之外某间尘封的祖宅。

“有些火,不必我们点。”他淡淡道,“只要风一起,灰烬自会飞扬。”夜色如墨,陇西方向的风裹挟着焦土的气息吹进杏花村。

谢云书倚在医馆窗前,指尖银针已悄然归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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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飞的身影刚消失在院外,他便缓缓闭眼,唇角却浮起一丝极淡、极冷的笑意——像刀锋映月,无声无息,却寒意彻骨。

“放出去了?”他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