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
起初,是风。
风拂过千里麦浪,
将熟穗的呼吸酿成绵长的回响。
金色的光芒像母亲摊开的薄纱,
轻轻覆上,
他肩上粗糙的行囊。
故土的垄沟在身后延伸,
如一种安详的脉搏,渐渐微弱。
他转身,年轻的狼崽,
尚不知晓雪山的锋刃。
而后是山。映雪山脉的牙。
啃噬天穹,碎成凛冽的星子,坠满他的皮毛。
平原在叹息,草浪低伏,
诉说着,那被遗忘的姓名。
海是禁忌,
墨绿的水渊下沉睡着不肯瞑目的巨物,
用漩涡与他交换着沉重的吐息。
森林用亿万枚碧绿草种喧哗着生命,
又用盘曲的根茎,
试图绊住异乡人的足迹。
他走着。
从寂静,走入更深的寂静。
直到虎族的咒文劈开阴郁的密林,
为他照亮一夜安营;
直到边牧温润的圣歌,
在苍白沙漠的死寂里,
聚起清泉的幻影。
而那个已被抹去姓名的影子,
那龙裔的坚鳞,
总在最险恶的锋镝前,
为他矗立成不移的壁垒。
四个身影,拧成一股坚韧的绳索,
勒进【苍白】那滑腻的、蚕食一切的咽喉。
……然而绳索终将崩断。
在叹息平原,他看见白林焚尽了自己的鲜血,
虎纹褪成灰烬的颜色。
魔力最后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