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商廷光也端着碗药汤走了进来，看到永乐醒来，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缓和：“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

他将药汤递给永乐，然后看向林方，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和提醒，“永乐，你确实该好好谢谢林将军。星力者断肢非同小可，不仅实力受损，更意味着缺失了对应部位的炼甲承载点。他的境界已从八星跌落至七星，而且…此生若无天大机缘，恐怕很难再重回八星之境了。”

“老林…这…我…”永乐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眼圈瞬间就红了。他没想到代价如此巨大。

林方见状，故意板起脸，用仅存的右手拍了拍永乐的脑袋：“臭小子，别摆出这副哭丧脸！老子跌落七星，不也亲手培养出你这个七星…呃，虽然境界还不稳，但也是实打实的战斗力了！这笔买卖不亏！”

他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倒是你，现在境界虚浮，金帝那些炼甲的力量你还没完全消化。等你稳定下来，最好把早年你师傅给你的那套基础炼甲也彻底炼化融合。有了你自己这套主体炼甲为核心，再吸收其他炼甲，就只是提取里面的星力和伽马金属精华了，能省事不少，也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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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廷光也点点头，语气凝重地补充道：“还有，你体内残留的金帝剑气非常麻烦。它们盘踞在你的经脉和脏腑之中，如同跗骨之蛆，若不彻底清除，日后修炼必受影响，甚至可能留下暗伤，阻碍你晋升更高境界。”

他看着永乐，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剑气的本质也是高度凝聚的能量。寻常方法难以驱除，但你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尝试用凝聚魂力的方式，将它们一点点吸收、同化，转化为你自身魂力的一部分。不过，这个过程极其痛苦，如同刮骨疗毒，你需要有心理准备。”

永乐将师傅的话牢牢记在心里，重重点头：“我明白了，师傅。再痛苦我也会熬过去。”

商廷光叹了口气，拍了拍林方的肩膀：“好了，我们先出去，让他一个人静静，好好消化一下。把药喝了。”

两人留下沉默的永乐，缓步离开了房间。

屋内安静下来。永乐一口口喝着苦涩的药汤，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林方断臂跌境的牺牲，师傅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指点，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我还是太弱了…总是连累身边的人为我受伤…”他握紧了拳头，臂甲上传来坚实的力量感，“必须变得更强！更快地变强！”

这一刻，他对力量的渴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屋外，商廷光和林方漫步在小院中。

商廷光看着远方，低声道：“说实话，老夫还真有几分佩服你。境界跌落如此大事，竟能如此豁达。就该让那小子知道代价，免得他日后行事依旧莽撞，不计后果。”

林方笑了笑，仅存的手挠了挠头：“嘿嘿，前辈，我是真的无所谓。二十年前，我就该死在战场上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的。倒是永乐这小子…他的成长速度和对力量的适应能力，实在让我惊叹。这几年，多亏了前辈您教导他魂力修行，打下了坚实基础，否则真是浪费了他这块绝佳的璞玉。”

商廷光沉默片刻，问出了一个藏在心里已久的疑问：“他从小跟在你身边，你为何从不亲自教他修炼星力？我以前不教雀儿，是怕她踏入修炼界会遇到更多危险，她是我的孙女，我狠不下心…可永乐，毕竟是你家城主托付给你的，你…”

林方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以前也有人这样问我。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父母当年的意愿…他们不希望他踏入这个残酷的修炼界。后来…我也想通了，只对他进行了一些最基础的体能训练，然后让他去报考木哈拉学院。您知道的，系统的星力修炼，只有在学院才能进行。”

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容变得真切起来：“但有时候，命运这东西真是奇妙。这小子虽然稀里糊涂地从学院辍学了，阴差阳错下还是成为了一名星力战士；继承了他父亲那种万年罕见的爆裂星力属性不说，竟然还能兼容他母亲那边的神秘源力；前几天还跟我嚷嚷着要杀回联海镇，把他父亲当年遗失的炼甲抢回来…本来还以为要闹出天大动静，没想到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伊恩斯家族珍藏的顶级炼甲就这么送到了他手上。”

林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和释然，“所以我现在觉得，以前或许真是我想太多了，替他规划得太多。年轻人的路，终究要他自己去闯，我能做的，就是在后面看着他，支持他，在他快要走偏的时候拉他一把，而不是一味地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