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痛苦的嘶吼在炽热的熔岩深处回荡，却被粘稠的岩浆无情地吞噬、消弭。永乐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放在烧红的铁砧上反复锻打，每一次星力流对灵魂本源的冲击，都带来远超肉身极限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剧痛。

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深海暗流，悄然浸透他近乎崩溃的意识，他想要停下，想要暂缓这自杀式的魂力修炼，却发现已经骑虎难下。

每当他试图强行改变星力流向，引导其绕过灵魂直接注入炼甲时，周围那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乱流便会猛然加剧，如同失控的缰绳，将狂暴的星力再次狠狠拽回既定的、经过他灵魂的轨迹！这是一种恶性循环，他亲手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此刻已无法轻易关上。

更可怕的是，他此刻连彻底停止吸收星力都做不到。高速运转的能量循环已经形成惯性，强行中断，不仅意味着这几天在痛苦中汲取的所有星力前功尽弃，更可能导致能量反噬，星力境界跌落都是轻的，甚至可能损伤与他性命交修的炼甲本源！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只能硬着头皮，在这条遍布荆棘的险路上继续走下去，哪怕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之上，鲜血淋漓。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在炼狱中煎熬。永乐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随时可能被彻底撕碎、湮灭。就在他即将放弃，任由黑暗吞噬自己的那一刻。

“孩子…孩子…”

一声声温柔而缥缈的呼唤，如同穿透无尽迷雾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映入了他的心湖。那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与温暖，仿佛来自血脉源头的慰藉。

“妈妈……” 他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呢喃，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似乎是单向的传递，不知源自何处。然而，就是这微弱的声音，却成了他坠落悬崖时伸手抓住的唯一藤蔓！一股求生的本能被瞬间点燃！

“不能放弃…我还不能死！” 意志的壁垒在崩溃边缘重新凝聚。脑海中，一幅幅画面不受控制地飞速闪过：老林沉稳的目光、马志阴鸷的冷笑、师傅商廷光的谆谆教诲、雀儿纯真的笑靥、和平军同袍们浴血奋战的身影…

“等我…一定要等我回去！” 这些面孔，这些羁绊，这些尚未完成的使命，化作了一个个沉重而坚实的船锚，死死拖住了他即将沉沦的意识之舟。

痛苦并未减轻分毫，但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以一种近乎野蛮的坚韧，死死咬着牙，任凭灵魂在星力的冲刷下颤抖、哀鸣，却始终维持着那最后一点灵光不灭。

他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当那撕心裂肺的能量乱流终于缓缓平息，如同暴风雨过后疲惫的大海，永乐几乎虚脱的意识才逐渐从那种极限的绷紧状态中松弛下来，重新恢复了清明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