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荒凉的官道,向着远方的群山走去。太阳渐渐升高,将他们的影子拉得一长一短。
吴玄走在前面,心里却是一刻也安宁不下来。他像一个穷困潦倒了一辈子的光棍,突然娶了个天仙般的媳妇,欢喜过后,便是无尽的忐忑与自卑。
他一会儿担心凌云溪半路后悔,跟着哪个追上来的一流宗门跑了;一会儿又担心宗门那破败的景象,会把这位天才弟子给直接吓跑。他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要怎么介绍宗门,才能显得不那么寒酸。
说我们青玄宗历史悠久?可传承都断得七七八八了。
说我们青玄宗地大物博?可灵脉枯竭,后山连根像样点的灵草都挖不出来。
说我们青玄宗弟子团结?全宗上下不到百人,修为最高的几个长老,还在为下个月的丹药份额吵得不可开交。
越想,吴玄的脚步就越沉重,背也佝偻得更厉害了。他偷偷回头,瞄了一眼身后那个少女。
她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荒山野岭的枯燥旅途,似乎并未让她感到任何不适。她的脸上,没有娇生惯养的烦躁,也没有对前路未卜的忧虑,只有一片云淡风轻的平静。她甚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路边的野草,仿佛那上面开出的无名小花,比一流宗门的琼楼玉宇更有趣味。
这份从容,让吴玄那颗焦躁的心,莫名地安定了几分。
或许……事情没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