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通体由暖玉制成,上面用古篆雕刻着一个“凌”字,背面则是青玄宗的宗徽。正是吴玄昨日给她的,代任大长老的身份令牌。
赵四的目光落在令牌上,先是漫不经心的一瞥,随即,他的眼珠子越瞪越大,嘴巴也缓缓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他揉了揉眼睛,凑近了些,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块令牌。当他确认那不是自己眼花,而是货真价实的大长老令时,他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大……大……大……”他“大”了半天,也没能把“长老”两个字说利索,双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下去。
整个青玄宗谁不知道,昨日掌门发下雷霆之怒,力排众议,请了一位新入门的女修,担任代任大长老之位!
而这位大长老,今日卯时,就来了他这鸟不拉屎的功勋堂!还被自己当成新入门的小师妹训了一顿!
一想到自己刚才那副懒散怠慢的模样,还有那句“老老实实去喂兔子”,赵四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魂都快飞了。
“弟……弟子赵四,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凌长老!请长老恕罪!恕罪!”他躬着身子,头几乎要埋到桌子下面去,声音都在发颤。
大殿里,气氛一时有些滑稽。
“登记吧。”凌云溪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是!是!”赵四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从桌子底下翻出一本崭新的册子,又找出一支全新的狼毫笔,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长老,您……您请!”
他哪里还敢让凌云溪自己登记。
凌云溪没有接笔,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块任务板:“那些,也一并记上。”
“啊?”赵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指的是任务板上……所有的竹简。
修房顶、清药渣、喂兔子……
赵四彻底蒙了。
这位新来的大长老,行事风格为何如此……清奇?
接一个要命的黑风涧任务也就罢了,怎么连这些杂役的活儿也要抢?这是要干什么?体验生活吗?
“长老,这……这些杂活,怎敢劳您大驾!弟子……弟子这就去把屋顶修了!”赵四急得满头大汗,生怕是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姑奶奶。
“记上。”凌云溪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
“是……是!”赵四不敢再多问,颤抖着手,开始在册子上一笔一划地登记起来。他一边写,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凌云溪,心中翻江倒海。
他忽然想起昨日大殿之上,这位长老问掌门的第一个问题:“宗门账上,还剩多少灵石?”
当时众人只觉得她俗气,可现在想来……
赵四手一抖,墨汁在册子上晕开了一个小点。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凌云溪那清冷如雪的侧脸,一个荒唐而又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这位新来的大长老,她不会是……嫌弃宗门任务的贡献点太少,打算亲自下场,把所有任务都包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