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蓝不再勉强,放缓了语气,带着明显的担忧问道:
“那现在呢?你还要一直依靠这东西吗?可你的身体已经出现强烈的排异反应了。”他目光扫过地上那滩黑血和手中诡异的蛊虫,“它只是在饮鸩止渴,安英。继续下去,我怕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眼中的忧虑已然说明一切。
安英闻言,非但没有起身,反而膝行几步,更近地凑到夏蓝身前,几乎是本能地将一只手急切地搭在夏蓝的膝盖上,仰着头,像是急于求得信任的幼兽:
“师尊,这蛊虫…弟子其实已与它融合大半,平日只需每隔七日将其吐出,自行调息半日便可缓解排异。今日这般凶险,实在是因为…因为从鬼界出来后便一直被徐家追捕,分身乏术,在牢里更是时刻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强行压制了太久,这才遭到反噬…”
他紧紧抓着夏蓝的衣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恳切:“师尊放心,以后…以后绝不会再这样了!弟子一定按时调息,不会再让您担心!”
夏蓝看着他这副急于保证的模样,心中微软,却又因那未知的蛊虫而忧虑更深。他伸手,再次捧起安英的脸,指尖拂过他额角因痛苦和急切而渗出的细汗,语气沉重:“即便如此,这也非长久之法。况且,这个东西,它是……”
“师尊知道这是什么?”安英敏锐地捕捉到夏蓝话语中的未尽之意,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夏蓝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为师只是…知道一点它的来历,极其诡异,绝非善类。但具体是何物,如何根除,目前还不知解法。你若是觉得眼下还能控制,那便先依你之言,暂且服下。但是——”
他语气陡然加重,带着明确的命令:“必须定期吐出调息!届时,为师亲自为你护法,不准你再像这次一样,自己偷偷摸摸地硬撑!听到没有?”
“是!弟子遵命!”安英连忙应下,心头因师尊的维护而涌起一股暖流,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便想撑着身子站起来。
然而,夏蓝的手却稳稳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起身的动作。
夏蓝的眼神在瞬间发生了变化。方才的担忧与严肃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锐利的探究,甚至还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玩味?
他微微挑眉,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锁住安英有些慌乱的眼睛,声音不高,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安英耳边:
“那些复杂的事,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头绪。不如……我们从源头开始算起——”
他刻意顿了顿,欣赏着安英瞬间僵住的表情,然后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道:
小主,
“安英,你对为师的心思,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