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顶广场的日晷指针刚指向正午,山风卷着各门派的旌旗哗啦啦响。
我站在汉白玉祭坛上,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少林空闻大师的袈裟被吹得翻卷,崆峒五老的铁背龟纹刀擦得锃亮,连向来避世的昆仑何太冲都带着五姑挤在第二排。
张教主,这劳什子大会到底要宣布什么?华山鲜于通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夹着不耐。
他左边的崆峒木灵子跟着冷笑:莫不是又要讲什么慈悲为怀的大道理?
我摸了摸怀里的红布包,指腹隔着布料触到那半块心脏的纹路——昨夜它跳了整整一宿,像在催促我揭开某个沉埋百年的秘密。
各位掌门请看。我抬手召来韦一笑,他怀里抱着个檀木匣,匣盖刚掀开,底下便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是半卷焦黑的古籍,边角还沾着暗红血渍。
我展开时故意让阳顶天三个字对着俞莲舟的方向——他站在武当队列最前,玄色道袍纹着太极图,此刻正眯眼盯着古籍。
这是从武当藏经阁暗格里寻到的。我指尖划过寒毒非毒,乃我明教历代教主传承印记的字样,声音压得很低,却让广场瞬间静得能听见风过旗角的沙沙声,当年我中玄冥神掌,寒毒入体却不死不伤,各位可曾想过?
台下有人交头接耳。
峨眉丁敏君突然尖声问:张教主是说,那寒毒反而是好事?
是传承。我盯着俞莲舟泛白的指节——他攥着腰间的松纹剑,指根暴起青筋,阳教主当年闭关走火入魔,正是因为强行压制这印记。
而俞二侠总说共治会要尊祖训......我顿了顿,故意把古籍翻到最后一页,这页写得清楚:凡欲掌明教者,须承印记,受千寒灼骨之痛,方得见初代真意。
俞莲舟突然笑了。
他的笑声像冰锥砸在青石板上,震得我耳膜发疼:张教主好手段,为夺权连死人都能编排。他一步跨上祭坛,松纹剑地出鞘三寸,当年你中寒毒时,我武当上下为你寻医问药;如今你倒好,拿本不知哪里来的破书,就想坐实我谋逆?
我看着他眼底翻涌的阴鸷——这是早料到的反应。
昨夜我让韦一笑把假古籍的消息传给各派眼线时,便算准了他会急着跳脚。
两仪剑阵!俞莲舟突然厉喝。
广场四角同时腾起剑光。
我早注意到那四个隐在人群里的武当弟子——他们此刻手腕翻转,四柄长剑在空中划出阴阳鱼的轨迹,剑气裹着罡风朝我压来。
我体内的九阳突然发烫。
这是加速修炼的征兆——我昨夜用了三小时加速,此刻经脉里的热流几乎要冲破皮肤。
两仪阵的核心在丙位。我默念着方才推演的结果,在剑气即将触到胸口时侧身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