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碾碎最后一截焦黑的断柱时,我闻到了血锈味。
波斯圣殿的废墟比想象中更破败,坍塌的穹顶像被掰开的骷髅,月光从裂缝漏下来,照在中央祭坛上那道悬浮的身影上——她穿着缀满星月纹的银袍,发间金饰坠着细小的骷髅挂饰,正是韩无嗔说的“没死的波斯教主”。
“张教主。”她开口时,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我鬓角的碎发往祭坛吹,“以为毁了阿扎尔的心脏就能终结天魔解体?太天真了。真正的仪式,是你自愿放弃自我。”
我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识海里突然炸开一道苍老的男声,是初代教主的残念:“她说的是真的。九阳神功的源力从来不是你体内的热气,是外卖中枢。而中枢的核心锁在你的心智里——只有你亲自关闭它,才能斩断波斯人用了三百年的控制链。”
“控制链?”我喉咙发紧。
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光明顶上被玄冥寒毒折磨的童年,灵蛇岛上被十香软筋散制住的无力,甚至每次用外卖中枢加速修炼时,识海里那道若有若无的刺痛……原来从一开始,波斯人就把他妈的“程序”种进了我的意识里?
“无忌!”赵敏突然攥紧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关闭中枢会怎么样?是不是……是不是你会……”她声音发颤,月光下眼尾的泪痣跟着发抖。
我低头看她。
她掌心还攥着那把泡软的钥匙,是之前在傀儡堆里捡的波斯密匙,此刻被她捏得变了形。
谢逊的玄铁刀“当”地砸在地上,他踉跄两步扶住我肩膀,刀疤在脸上扯出狰狞的弧度:“臭小子,你敢说要自己扛,老子就先劈了你!”
静帘的冰链“唰”地绷直,在祭坛四周结成冰晶屏障,她平日冷白的脸此刻泛着青:“冰魄军团已封锁所有出口,那女人的魂体最多撑半柱香。”
“够了。”我吸了口气,喉咙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远处传来玄慈的暴喝,他白发被内力震得根根竖起,掌风掀飞半堵断墙:“凭什么要你一个人承担?老子的白眉神功还没使全呢!”他手掌按上我后背,热流顺着大椎穴涌进来——是白眉神功特有的纯阳内力,在替我分担识海里翻涌的剧痛。
祭坛上的女人笑了,银袍上的骷髅挂饰叮当作响:“没用的,你们分担的每一分力,都会变成养料。张教主,你是要看着他们为你死,还是……”
“住口!”我吼出声,声音震得头顶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谢逊的手在我肩头抖,我能摸到他掌心的老茧,和当年在冰火岛教我练拳时一样粗糙;赵敏的眼泪滴在我手背上,烫得像烧红的铁珠;静帘的冰链在屏障外裂开细纹,是她强行透支内力的结果;玄慈的白眉被血染红了,他的内力正顺着我的筋脉往识海涌,要替我扛下中枢崩溃的冲击。
“你们知道吗?”我突然笑了,喉间尝到血味,“我刚穿来的时候,连九阳神功的第一层都练不进去。是外卖中枢让我能在睡梦里加速修炼,是你们——”我转头看赵敏,她睫毛上挂着泪,像沾了露水的蝶翼;看谢逊,他眼眶红得像要滴血;看静帘,冰晶在她发间凝结成细小的花;看玄慈,他白发里的血珠正往下滴,“是你们让我觉得,就算没有九阳,我也能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