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喉岭的雾,浓得能攥出水来。
林晚儿伏在嶙峋石脊上,指尖抚过主鸣灶残破的边沿。
这口铸于百年前的古灶早已坍了半边,铜管断裂,火门歪斜,唯有中心那枚“声胆”还在微弱颤动——据《味图谱》所载,此物能引气成音,若以特定谣曲激之,可使地脉共振,动摇百里外元军粮仓的地基。
“风不对。”韩九姑忽然低语,鼻翼轻翕,像是嗅到了空气里潜藏的毒,“东南湿气太重,像浸了油的布,压得住火,也吞得了声。”
李三耳蹲在高崖哨位,耳朵贴着岩壁听了半晌,回头摇头:风层紊乱,声波传不出十里就会散。
林晚儿却未退。
她望向山下——光明顶被围已十七日,明教残部靠树皮熬命,周芷若那一锅母汤救得了人心,救不了断粮之困。
她手中攥着母亲留下的半页残图,指节发白。
再等,就来不及了。
“吹哨。”她下令。
李三耳咬紧骨哨,一声尖锐裂开浓雾。
沈哑子立刻举起铁钎,在灶心七寸处缓缓敲击,一下,两下……节奏古拙,是飞鹰组失传已久的《唤魂调》。
阿青站在灶前,嗓音清亮唱起谣曲:“月儿弯弯照九州,家家灶上米如流……”
起初,锅体微震,尘灰簌簌而落,仿佛沉睡的魂正翻个身。
林晚儿心跳加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