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这里，交给我。”

李信挣扎着站起身，看着那道并不算高大，却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敬畏与感激。

他没有多问，立刻组织起所有还能行动的幸存者，搀扶着那些已经冻僵的同袍，向着后方，向着那道由虎卫军组成的防线，缓缓退去。

很快，整个战场上，便只剩下了白霜一人。

她独自一人，面对着那片笼罩了方圆百里，充满了无尽悲伤与死亡气息的永恒之冬。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天问剑，试图去寻找这片领域的核心。

然而，她失败了。

她的精神力，在接触到那片风雪的瞬间，便如同陷入了无尽的棉花中，根本无法锁定任何具体的目标。

整个领域，仿佛没有核心，又或者说，这里的每一片雪花，每一缕寒风，都是它的核心。

这是一个无解的敌人。

就在此时，那道属于引导者羲的清冷女声，第一次在白霜的灵魂深处响起。

“放弃吧，兵器。”

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

“这不是你能战胜的敌人。它没有实体，没有核心，它是一种纯粹的规则显化。你的斩击，对它毫无意义。”

白霜的身体，微微一震。

她知道，这个声音是楚泽口中，来自更高维度的引导者。

“那该如何？”白霜在心中问道。

“唯一的办法，是用另一种更强大的规则，去覆盖它，去抹除它。”羲回答道，“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手中那柄剑的主人。但他，已经陷入了沉睡。”

“所以，没有办法了是吗？”白霜的声音，依旧平静。

“是的。”羲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退守，用天问剑的皇道龙气，庇护住那些幸存者，等待他的苏醒。但这至少需要一周，到那时，那些被冻结的数百万黔首，早已神魂俱灭，再无生还的可能。”

白霜沉默了。

她看了一眼身后，那正在被虎卫军紧急救治的数万幸存者。

又看了看远处，那数百万座栩栩如生，脸上还凝固着各种表情的人形冰雕。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时，那双血色的眸子里，所有的迷茫都已褪去。

她想起了楚泽在瘟疫营地，对那些行尸走肉所讲的那个，关于家的故事。

她想起了自己，这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甚至连家为何物都不知道的人造兵器。

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在遇到他之前，她不知道。

但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不。”

白霜在心中，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对羲说道。

“还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