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的暴雨总是来得猛烈而持久,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宾利车的全景天窗和挡风玻璃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噼啪”声响。雨刮器以最快的频率左右摇摆,却依旧难以完全拨开那厚重的水幕。高架桥上,长长的车流如同被困住的钢铁长龙,在雨夜中闪烁着无奈的红色尾灯,寸步难行。
车内与窗外的喧嚣形成了两个世界。空调送出适宜的温度,隔绝了潮湿与寒意。车载音响里,正巧播放着一首旋律舒缓、歌词缠绵的经典情歌。
楚南栀似乎心情不错,跟着电台里男歌手深情的嗓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哼唱着。只是她的音准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调子跑得离谱,时而高不上去,时而低不下来,像只找不到家的迷糊小鸟,在五线谱上胡乱扑腾。
郑煦言原本正闭目养神,试图将堵车的烦躁压下去。耳边传来这严重跑调的魔音贯耳,他英挺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就要去按中控台上的切歌键。
“喂!不准切!”
楚南栀眼疾手快,几乎是同一时间伸出爪子,一把按住了他欲动作的手腕,阻止了他的“暴行”。她瞪大了眼睛,理不直气也壮:“我正听到兴头上呢!”
“你那叫听?”郑煦言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试图挣脱,“是在谋杀这首歌。”
“要你管!我就爱这么唱!”楚南栀耍起无赖,非但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伸出另一只手去够方向盘旁边的音响控制区,想要把声音调得更大,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她跑调的事实。
“楚南栀!开车呢!别乱动!”郑煦言被她这危险动作惊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切歌了,下意识地反手紧紧扣住了她试图作乱的手腕,用力将她拽离中控区。
“我就动!你松手!”
“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