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愤怒地反驳,没有急切地解释布局的真相。
她只是缓缓地、缓缓地站起身,目光平静得可怕,迎上郑煦言冰冷的视线,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地,却带着千斤的重量:
“原来如此。”
她轻轻吐出四个字,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自嘲弧度,
“在郑总眼里,我楚南栀,永远都是如此不堪。”
她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自己。
然后,在郑煦言因为她那过于平静的反应而微微愣怔的瞬间,楚南栀做了一个让他瞳孔骤缩的动作——
她转过身,不再理会他的存在,反而重新坐回顾轻舟身边,甚至刻意将身体向他那边靠近了些,拿起平板,用一种比刚才更加柔和、甚至带着几分刻意的亲近语气对顾轻舟说:
“轻舟哥,我们继续吧,刚才说到那个信号触发点……”
她完全无视了身后那个如同冰雕般僵立的男人,将全部注意力都投向了顾轻舟,仿佛他才是那个值得信任和合作的伙伴。
顾轻舟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楚南栀的意图。他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从善如流地配合起来,同样无视了郑煦言,温和地回应着楚南栀,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融洽”甚至“亲密”起来。
郑煦言站在原地,看着楚南栀那决绝冰冷的背影,看着她与顾轻舟“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听着她口中那声刺耳的“轻舟哥”……
他胸口如同被重锤击中,闷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一股巨大的、被无视被抛弃的恐慌和暴怒,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