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复生抖出束魂链,拘住了阴魂的脖子:“走吧。”
拉着阴魂走的时候,王复生心里想着:“为了一包虾仁丧命,真是少见……”
…………
王复生拉着阴魂刚出酒店门口,却看到老周站在门口。
“老周,干嘛呢?在这里就拉活了?”王复生打招呼道。
老周干笑了一下,把那个阴魂接了过来,那个阴魂却说道:“快带我走,我要看看那个杂碎。”
老周脸皮抽了抽,身后出现一个鬼役,用自己的链子替代了王复生的束魂链,扯着那个阴魂进入了黑暗。
王复生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给老周一只,一人一鬼点上烟,烟头一红一蓝的地黑暗中闪着
王复生咬着烟嘴,看老周接过阴魂时躲闪的眼神,火星在两人之间明灭:你这死鬼头,平白无故来酒店门口遛弯做甚?
老周深吸一口蓝火烟,烟雾从鼻子里喷出:前头孟婆说缺个熬汤的...话没说完,王复生忽然伸手拍他肩头,惊得老周半透明的手掌穿过对方胳膊——活人果然碰不得阴差。
少扯犊子。王复生弹落烟灰,灰烬穿过老周虚影落在地上,说人话,哦说我能听得懂的话
老周干咳两声,烟头蓝焰猛地蹿高三寸:那个鬼新娘...咳,柳七娘托我给你捎个话。夜风骤起,他腰间铜铃突然无风自响,铃舌上缠着的红绸赫然是块褪色的盖头。
她想借你的阳气养魂。老周从袖中摸出个缠满符纸的青铜铃,生前被活祭给山神的新嫁娘,在枉死城熬了三百年才攒够功德。铃铛在他掌心转了个圈,露出底部刻着的二字,阴司准她在阳间修行,但要寻个阴煞缠身的活人作锚。
王复生眯眼盯着符纸上朱砂绘制的合同,想了一会才想起那个鬼新娘是谁,不就是昨天晚上吓尿老高的那个吗?没看具体样子,就露了一半脸,挺精致的:你们地府现在改行拉人入伙了?手指却诚实地勾住铃铛红绳,先说清楚,白天藏铃铛里,晚上放出来当打手?
是合做伙伴!老周急得显出死相,苦瓜脸皱得象桔子皮一样,七娘擅剪纸通灵,你那仓库闹鼠患不是?她剪只纸猫比养真猫还灵...
上次她差点把高胖子吓成真疯子。王复生晃着铃铛,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剪纸声,阴魂在阳间走动,不怕被太阳晒散了?
老周突然正色,拿出一个笔记本:七娘功德簿上记着救过数个溺童。金纹化作的入伙合同落在王复生掌心,你八字带阴煞,她命格属极阴,正好...哦,正好创业,一个好汉三个帮么!
打住!王复生抖开合同,看见上面竟然盖着城隍官印,还有骑缝章,合着你们早算计好了?他摸出打火机佯装要烧,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老周鬼影淡了几分,声音透着疲惫:你当那晚仓库百鬼夜行真是我调来的?他指着铃铛,七娘折了三十年修为才镇住怨气,不然高胖子早被食魂鬼吸成空壳了。
王复生摩挲着铃铛突然发烫的纹路,想起那晚鬼新娘轿帘下闪过半截白玉似的下巴——和寻常青面鬼确是不同的。
每月十五要用朱砂喂铃铛。老周鬼影开始透明化,声音像从深井传来,逢朔望之夜...话音未落,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地上只剩个滴溜溜转的青铜铃。
铃铛突然自己缠上王复生的腕牌,传来声轻笑:郎君...不,走阴人大人,往后请多指教了。
“等等,柳妹子,咱们是合伙关系,可不是两口子!”王复生忙说。
“哦,无所谓了,都一样。”
都一样?一样个嘚啊!原来是个恋爱脑。